李观棋给她的纸条上明确写着安乐公主。
她早已烧毁。
不去想那些糟心事。
她洗了个热水澡,只觉得浑身清爽,屋内地龙烧得旺,即使外面寒气依然,屋内却很暖和。
周庭芳拥着衾被坐在床上,床边散落着无数的纸张,她一张一张的看得认真。
翠儿举着烛火在一侧。
心中却讶异。
县主说她不通文墨,可眼下看起来,至少她是认字的。
“今日所有夫人小姐的诗词都在这里了吗?”
翠儿回过神来,“县主一早就有吩咐要将所有诗词收集起来造册,婢子们不敢马虎,全都按照今日的客人名单一张一张收集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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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儿立刻跪在地上请罪,面色惶惶,“婢子们失职,弄丢了安乐公主写的那张诗词,请县主责罚。”
又是安乐公主?
周庭芳微微蹙眉。
这绝不是巧合。
翠儿余光瞥见周庭芳的表情,只觉得往日和蔼亲近的周娘子,看起来有两分冷。
她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今日经手这些诗词的有几人?”
翠儿愈发不安,“只有婢子一人。县主,婢子知道县主要造册编成诗集,一直都有小心保管,中途不曾假手于人。可…可明明开始还是齐全的,不知怎么的,晚上再来清点,便少了一张……”
周庭芳拧眉思索。
丢的那张,好巧不巧是安乐公主的。
十有八九又是沈知做的吧。
是为了不让她察觉安乐公主的笔迹吗?
周庭芳的心,麻麻的。
仿佛自从上一世以后,再是亲近的人背叛她,她也无甚感觉。
沈知的背叛,突如其来,却不是不能理解。
每个人都有想守护的人或事。
或许在安乐公主没有出现之前,她周庭芳在沈知心里勉强排上号。
可一旦至亲手足出现,她也立刻被人抛在脑后。
人之常情。
她不伤心。
复仇,终将是她一个人的旅程。
也只有她一人,能走到终点。
她没有可仰仗的力量。
一如上一世。
她依然要孤军奋战。
周庭芳莞尔一笑,忽而从脚下抽出一张白纸,飞速塞入那堆诗词中,“瞧你,这不是安乐公主的诗词?你呀,大概是忙中出错,将东西顺手放到我床头了。”
可惜她动作太快,翠儿也只看了个大概,不过一听这话,脸上惊惧退去,顺着周庭芳便道:“或许是婢子粗心了。”
话虽这样说着,翠儿心中却还是纳闷。
她怎么记得没有靠近过县主的床头呢。
不过既然县主都这样说了,那就一定是她记忆出错吧。
只要东西没丢就好。
若是只弄丢了公主殿下的东西,这罪名可大可小。
翠儿心中只有感激。
“对了,今日有个早早离去的夫人,说是姓许,她和窦王妃之间是有过节吗?我瞧着窦王妃面对她的时候,似乎总有些不自在。”
翠儿立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县主有所不知,这位许侧妃曾是沈世子的未婚妻。两家不知为何在前年退了亲,当时闹得京都好一阵热闹。”
“这好端端的,两家为何退亲?”
“奴婢不知。”翠儿摇头,望一眼周庭芳,似乎想要极力展示自己的价值,因此想空了脑袋,又补了两句。
“奴婢只知道外界都在传言,说勤王府这件事情做得不地道。虽说聘礼留在了许家,可到底耽误许家姑娘两年的时间,将人家耽搁成老姑娘,白白错过许多青年才俊。”
周庭芳不解,“可她最后入了王府,做了侧妃,也算是得到了好归宿。”
“县主。”翠儿压低了声音,“这日子好不好的,我们这些旁人自然不清楚。不过至少那位南康王是出了名的不好相与。奴婢想着…怕是…许侧妃的日子并不好过。”
周庭芳想起那位南康王。
她只见过两三面,那位是个出了名的好脾气。
他家那位王妃…同样也很出名。
以“母夜叉”的凶悍而出名。
许婉清柔柔弱弱,哪里是南康王妃的对手?
也难怪窦王妃见到许婉清总是目光躲闪,想来是因为沈知退婚的事情而心虚,挺不直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