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大吃一惊。
这私调禁军可是重罪,更别提围的是皇亲国戚的院子。
周庭芳又继续说道:“不过沈知备受皇帝宠爱,这对于别人是塌天大祸,对于他来说应该无关痛痒。再等些时间,等他回来了我再去。”
然而,回家没多久,周庭芳便听见外面的长街上吵吵嚷嚷。
派品竹出去打听后,带回来一个惊天消息,说是勤王府和晏家退了亲!
周庭芳一下心里乱糟糟的,有些坐不住。
然后她又鬼使神差的想到锦屏说的那些话。
好在沈知派了猴子来说明情况。
如今案子刚过,她和沈知还要避险,猴子不敢从正门走,只能翻墙。
他跑得气喘吁吁,一进门便道:“县主,世子爷和晏家姑娘退亲了!陛下震怒,打了他五十大板,人刚从宫里血淋淋的抬出来——”
周庭芳吃惊道:“陛下打了他?陛下不是最宠爱你们世子吗,怎会——”
“具体的……小的也不清楚。”
小主,
“你们世子呢?”周庭芳作势便要往外走,却被锦屏拦下,“县主莫慌,眼下青天白日的,您怎么去?”
那猴子也点头,“是啊县主,而且您去了也没用。世子受了重伤,发热不止,人已经昏迷过去,更何况窦王妃寸步不离的照顾着,怕是您去了也见不着人。”
“那是沈世子派你来送信吗?”
猴子摇头,“常侍卫怕您担心,所以派小的先来告知您情况。”
“好,我知道了,告诉你们世子,就说方便一些我去看他。”
猴子走后,周庭芳如坐针毡。
锦屏见她坐立难安,心里也忧心沈世子,便道:“姑娘,不若派个人去宫里打听打听?沈世子最受皇上宠爱,怎可能无缘无故打他五十大板?这五十大板下去,沈世子怕是十天半个月也下不来地,陛下未免太狠心了些——”
周庭芳还有一丝理智残存,“不妥。宫里刚出了事,我便凑上去打听,惹人怀疑。沈知今日被打,或许不是因为南康王府的事情——”
锦屏不解。
周庭芳重重叹气,脸上一抹自责,“说到底,还是我牵连了他——”
“姑娘是觉得陛下是借今日之事迁怒沈世子?”锦屏一下明白,“陛下是气沈世子一意孤行状告周家的案子吧。”
“是。陛下当时被沈知逼着查清真相,一个帝王被臣子胁迫至此,他心里…怕是早就盘算着要敲打沈知。刚好这一次南康王府的事情给了陛下一个由头。”
“陛下真是…心胸狭窄。”锦屏蹙眉,但又想到沈玉兰整日失魂落魄的样子,锦屏又不好多说什么。
她一个旁人,尚且怜惜沈玉兰。
更何况是作为一个父亲,陛下又怎能让公主沦落到这境地的人好过?
天刚刚入夜。
暮色消退,渐有月亮升起。
沈知院墙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周庭芳让猴子接应和望风,自己先从角落翻了进去。
她和窦王妃要好,窦王妃又时常举办宴会,因此她对勤王府的路线倒也熟悉。周庭芳一路躲开王府的卫兵,一面摸黑到了沈知房内。
一进屋,便是一股浓郁的药香。
屋内没有点灯,阴沉沉的,床上趴着个人影。
周庭芳快步走上前去,坐在床边,身体前倾,推着沈知的肩膀。
“沈知。”
人却迟迟没有醒。
周庭芳将手触向他的额头,才发现沈知浑身烫得厉害,额前的头发里也是一片湿漉漉的汗水。
平日里沈知很是警觉,而今日却睡得这般沉,定然是受伤太重的缘故。
周庭芳想掀开薄被查看他屁股的伤势,可又觉得不太好,正犹犹豫豫之际,沈知眉头微蹙,唇间溢出一丝痛苦的呻吟,随后幽幽转醒。
那双清冷如水的瞳孔里,倒影出小娘子惊慌失措的脸。
周庭芳正要走,手却一下被沈知拽住。
两个人的脸,瞬间靠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