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不动声色挣脱老娘的桎梏,再重重叹一口气,“京都城里流言纷纷,儿也听得无比厌烦,刚巧周娘子也不嫌弃我声名狼藉——”
窦王妃听出沈知话语里的松动,登时眉目一喜。
这是…这是答应了?
哪知沈知话锋一转,“不过看来我沈知命里姻缘浅薄,罢了,不提了——”
沈知说罢要走。
却被窦王妃狠狠拽回,“儿啊,你说什么混账话,这怎么就姻缘浅薄了?莫不是县主那边有什么难处,你跟为娘说清楚,为娘去劝劝县主——”
“唉。”沈知叹气,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紧紧盯着窦王妃的脸,“这一步慢,步步慢,则满盘空。那上阳郡的李观棋已经带着他母亲去了县主府,说是向周小娘子提亲去了。既有李家在前,我勤王府又何必去凑热闹?”
——轰。
窦王妃仿佛被雷劈了一样。
“谁?”
“上阳郡的李家?”沈知压住唇角的笑,一脸遗憾,“母亲没听说过?那位李公子,今年刚中进士,前途无量。而我如今在京都的名声…如何能和他相比?此事就此作罢,母亲休要再提,快将这些聘礼都收起来,反正这三年五载的怕是也用不上了——”
“谁说用不上?!”窦王妃双手叉腰,紧咬下唇,胸脯起伏,“我倒要看看,谁敢截我勤王府的儿媳!”
“母亲,不过是个寡妇罢了,这天下好姑娘多得是。”
“呵,多得是你倒是娶一个回来啊!”窦王妃十指尖尖,恨不得戳到沈知鼻子上,“周娘子多好的人啊,寡妇怎么了,你再提寡妇两个字我大棍子抽你!”
常乐在后面强忍嘴角的抽动。
忍得很是难受。
窦王妃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叉着腰在院子里来回的走。
整个人显得烦躁又不安。
她也是万万没料到,柔嘉县主都是寡妇了,怎么除了勤王府还有人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