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话让前面的人,休整一会儿。”
“爹,我这就去,你当心点儿。”
吴有钱看一眼跟在后面的难民,点头应下去前面传话。
没能跟姑父一家走,对阻止他的娘仍有些怨言。
出发时,争取到传话的活儿,就是为不跟娘多接触。
吴有钱看一眼自己湿透的棉鞋,这才感觉冻得痛。
他用力跺两下脚,紧走几步去传话。
吴大舅苦笑连连,打记事儿起就没经历过这样的苦难。
还真是人生头一遭。
他从草席里摸出一双草鞋穿上,又抽两束草来捆在草鞋上。
把湿袜子藏在腰间捂干,另一双草鞋别在后腰。
一股风吹来不由得打个哆嗦,忙将草席裹上身,这才感觉身体暖和了些。
湿透的烂布鞋也舍不得扔,干了再补补还能穿十天半月。
抽两根干草一拴,往脖子上一挂,连双手都给解放了。
吴大舅左看右看,对自己这一身难民装还是挺满意。
毕竟,好些难民还没他的装备好。
果然,扭头看后面时。
离得近的两难民,眼热地看着他的草席。
那两人衣服里塞的枯草,露出一大截,全身靠抖来取暖。
见两难民如此,吴大舅不由得跟着抖起来。
牙齿更是冻得咯咯咯地打架,抬手友好地与人打招呼。
“大…大兄弟,打…哪来呀!”
“府…府城人,唉!”
难民甲望一眼看不到影儿的府城,眼里是一言难尽。
谁能想到,他一个久居府城的小商人,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城破时,最恨的人就是难民。
又来一场洪水,什么都给冲没了。
没想到自己也有当难民的一天,真是风水轮流转。
不知回府城后,自己的家还在不在。
难民甲不想与人多话,他只想尽快赶回府城与亲人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