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笙只觉是自己太累了,平日里有一目十行之能,今日这信却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硬是没有读懂这信中的内容。
“裴钰,死,死了?”
卫琏见她恍惚地抬眼看向自己,复开口道:“节哀。”
卫琏话刚说完便见阿笙翻身上马,“笙姑娘,通州现在尚乱着……”
“不看到尸体我不会相信。”
阿笙面色带着几分苍白,但目光依旧锐利,她说着便一拉缰绳与阿大二人继续往南去。
通州之内,丧布挂满了城。
叛军占城多日,部下烧杀抢掠,是裴氏出面与叛军协商,裴氏愿以万金换百姓一个安宁,这般,众人方才保下家中老小性命。
得知裴钰身亡的消息,满城百姓自发挂上丧布,换上素服,自发为其设堂祭奠。
阿笙赶到通州之时,便看到那满城的素缟,城中百姓纷纷聚集在裴钰殒命的城墙下,裴氏在那里设了一个大的灵堂,供众人祭奠。
阿笙看着这满目的白,每迈出的一步都仿似踏在悬崖边上。
她顺着人流便走到了那城楼外,看着众人的祭拜,阿笙有些恍惚。
一片跪拜的素色当中,站着一个摇摇欲坠的人。
仿佛风一吹,人就会碎。
“姑娘,你还好吧?”
阿笙面色苍白,眸色赤红,她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人,他身着丧服,头戴白冠,眉宇之间自带三分贵气。
是裴氏的儿郎。
阿笙几步上前,小心翼翼地确认道:“裴,裴钰,在哪?”
那人见此,以为是平日里那些追随裴九郎的女娘,微微叹了口气,看向众人跪拜的灵堂。
素布翻飞,众人虔诚地上香跪拜,有的还带来了家中的果子和吃食,恭敬地放在一旁。
“天气渐热,族中长辈做主,已于昨日将家主的尸身送去祖地安葬,姑娘若要祭拜,可去燕城。”
这话在阿笙的耳中仿若蚊蝇之声,须得努力才能听进。她太累了,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点。
阿笙眉头蹙紧,“他当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