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澜山这些时日谈的所有客户全部撤走,就连理由都不肯给他。
几乎一日之内,天水阁满堂的喧嚣便清了干净。
待易澜山问清楚才知道,是帝京各大商会同时封绝了他的生意。
帝京商会由各行行首把持,背后不乏世家大族的身影,能同时让那么多世族对他出手,便唯有裴氏了。
易澜山此时方才明白,为何阿笙要那么急着与天水阁切割。
但他现在反悔已然晚了。
此时的天水阁可不是他一个人,还有那些被他带出来的华清斋生徒,众人面对这空空如也的堂室,如同自己望不清楚的前程。
堂室昏黄,易澜山从自己那看得到内河柳岸的阁子往外望去,只见日落西山,满目仓惶。
屋外的脚步声在此时的寂静当中尤其明显。
“吱呀”一声,来人推门而入。
“易师兄。”
易澜山闻言猛地回头,却见阿笙一袭明月望山服走了进来。
近日阿笙航道亦受牵连之事他已然知晓,此时见到阿笙,却是连头都不敢抬。
“我,我的确没想到会成现下这个样子。”
阿笙在案几对面坐了下来,她看着不过几日光景便颓废了不少的易澜山,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师兄,在帝京做生意,讲的便是规矩,你这是坏了裴氏的规矩。”
闻此,易澜山也不反驳了,唯点了点头,不再吱声。
易澜山是没想到,自己待了六年的华清斋,下起手来居然毫不留情。
“你那边,还好么?”
易澜山缓缓问道,毕竟阿笙才是最无辜的那个,被他借了名号,收到了这般牵连。
见阿笙摇了摇头,易澜山一时不知如何面对她了。
“但是师兄,做生意便是如此,有起有落,你我还好,背靠家族,你带来的那些学生,你想好怎么办了么?”
因为这群学生易澜山得罪了裴氏,易家又怎么敢替他出面处理这些人,都是巴不得离得远远的,别牵连了自身。
见易澜山摇头,阿笙方才开口道:“人都给我吧。”
易澜山闻此猛地抬头,“你不怕?”
阿笙笑道:“我可没说自己收了华清斋的学生。”
她声音和缓,徐徐道来:“我只是收了几个穷学生在船上做工罢了,他们难道还要上船去查么?”
“可你航道如今……你还是莫要沾染这事了。”
“难道什么都不做,将一个个原本有大好前程的人都逼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