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立生又站了会儿,觉得还是不保险,左思右想之后,终于又想起一件事。前两日陈韶让那个潘婆子回去拿书院那些夫子赏她的字画,结果她拿来后,陈韶一直忙碌,根本没有空闲见她。他正好撞见,就先将那些字画拿来收着了,这两日一忙,便全忘到了脑后。
赶紧拐脚回法曹公房,将字画拿出来检查一番,确认没有缺失后,丁立生立刻带着去了乘风院。
“你来得正好,”陈韶看到他,先一步招呼道,“正有事要找你。”
丁立生赶紧过来,将字画恭敬地交给蝉衣,同时飞快地扫向书桌。见书桌上已经没有银鱼袋和告身,心弦不由瞬间紧绷:银鱼袋是收起来了,还是给雷德厚了?
蝉衣接过字画,随手翻看几张,见不过普通字画,便转手递给了陈韶。
陈韶也草草翻看了几张后,问道:“潘婆子送来的?”
丁立生赶紧收敛好忐忑的心绪,恭维道:“公子好眼力。”
“字画上不都署着名字,哪里来的好眼力?”陈韶将字画放到一边,打开抽屉,拿出罗健、罗忠与他人义结金兰的两块木牌递给他道,“昨日夜里忘了给你,据他们两个交代,这是他们与任玉杰、文贵和赵乐天义结金兰的信物。”
丁立生眼尖地看到了放在抽屉里的银鱼袋,心弦霎时舒解的同时,快步上前接过木牌。
陈韶假装没有看出他前后的情绪变化,在趁他翻看木牌时,接着说道:“高夫人供出那五十四人时,并没有拿出有力的证据,她家里我暂时也没有空去搜查。我想着没有具体的线索,你查起来也不容易,不妨就从他们几个着手好了。”
丁立生朗声应好。
陈韶看他一眼,“说你的事吧。”
“也不算什么大事。”将木牌收好,丁立生搓着手道,“太守府外已经收拾好了,那些小贩也都支起摊子恢复从前,就是……”
丁立生犹豫一会儿后,才接着说道:“下官在收拾的过程中,听到不少人非议公子处斩罗正新,却不处斩史兴,是有意包庇史兴。虽然下官已经跟他们解释过了,但想着还是该告诉公子一声。还有,下官趁着早上的一点空闲,又去找了几家棺材铺的掌柜,跟他们威逼利诱下,他们应承可以在半个月内将差的那几十口棺材做好,只是银钱上可能会比平常要稍稍高一些。”
陈韶意味深长地看他片刻,在他低垂着头憨笑不止的时候,缓缓开口道:“高一些就高一些吧,只要速度快,质量也能跟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