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跟菜市一样闹哄哄的,既有前来看病的百姓,也有成群的学子。看到她进来,学子们立刻蜂拥上来打招呼。
陈韶止住脚步,看一眼后边被闹得愁眉苦脸的七爷,笑着问众学子道:“不是让你们好好歇息两日,怎么都跑这里来了?”
昨日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表现的陶明抢答道:“处理文家庄子时,每天一睁眼就开始忙碌,一直忙碌到深更半夜才会停下来。一开始大家都累得不行,但累了这么些时日下来,早就习惯了。今日睁眼发现无事可做,都觉得空落落的,就约着一起来了这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七爷赶紧道:“我这里没什么事要忙,大人还是赶紧将他们带走吧。”
立刻有学子反驳道:
“我们可以帮着分药材。”
“我们也可以照顾病人。”
“还可以给病人端茶倒水。”
听着他们闹嚷嚷的声音,许显民赶紧制止道:“都别争了,朱家的庄子还没有处理呢。”
学子们立刻安静下来,齐刷刷地转头看向陈韶。
陈韶看着他们比外面的太阳还要火热的目光,好笑地对前来看病的百姓说道:“各位大叔、婶子都给我做个证,不是我要压迫他们做事,是他们逼着我要事做。”
“大人尽管给他们安排,我们都可以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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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赶紧给他们安排吧,这吵了半个时辰,我的脑子都被他们吵麻了。”
学子们赶紧向他们赔礼道歉。
陈韶看着他们在为人处世上也逐渐成熟的模样,欣慰地笑道:“本想让你们歇息两日再说,既然你们不习惯,那就去太守府等着吧。等我跟七爷说完话,就回去给你们安排。”
学子们闹哄哄地走了。
看着重新安静下来的惠民药铺,七爷忍不住抹一把额头的汗后,对走近的陈韶道:“这些学子不得了,出去锻炼了这半把个月,不仅身体好了,连眼睛也越来越有神了,就是闹起来让人受不了。”
陈韶笑着跟他一边往后走,一边说道:“原来也是想着他们没日没夜地忙了这么久,好好让他们歇息两日再说其他,没想到他们竟这么闲不住,到底是年轻人。”
七爷忍不住看她两眼,说道:“大人也年轻着呢。”
“我不一样。”陈韶说道。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没有细说,便问起了早前几天留在这里住院的老妇人。
“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好很多了,”七爷皱着眉,“就是昨日开始,一直吵着要回去,说是地里的活没人干,得赶紧回去看着。汪越给她说,地没了,我们给她粮食也不愿意,非说她们祖孙两个整日在这里白吃白喝,已经很对不起我们。早上听汪越说,她又吵着要回去,我看她那病好是好些了,但就这样回去,只怕过不了几天,又得严重。她家里总共就这么两个人,她要没了,春花可咋整?”
摇一摇头,七爷接着道:“思来想去,我就叫了两个伙计跟着春花回去帮她收拾那几块地了。”
春花就是那个小女孩。
“这是个需要尽快解决的问题,”陈韶沉思道,“今日帮她收拾了家里的地,他日她要是再生病,只怕轻易不会再来惠民药铺了。”
七爷道:“那也不能让她就这么回去。”
“是不能让她就这么回去。”陈韶赞同地点一点头。
病房很快就到了。
如今病房住着的不仅有春花的奶奶,还有一位老妇人及一位中年妇人。老妇人和中年妇人身形都很消瘦,面色灰白,强忍着痛色。春花的奶奶面色比刚来时要好了不少,靠坐着床上,与另两人说着闲话。
汪越独自一人在屋里照顾着她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