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流没有说话,将那些青玉佩、青玉簪和钗子装进从罗健、罗忠家里搜出来的木盒中后,转身安排去了。
陈韶将还留在书桌上的,羽林卫送回来的那两个木盒拿过来,指腹轻轻描着上面的纹路,脑海里将关于青玉的种种线索复盘上两遍,确定没有什么遗漏后,思绪又换到了那几卷世袭诏书的字迹上。
她的字是承袭蕙音,蕙音则是承袭药王谷的前谷主,也就是她的父亲无尘子。无尘子一生只收过两个亲传弟子,一个是蕙音,另一个则是蕙音的师兄,也是她的夫君师渊。但师渊在与蕙音成亲三个月后,一次出谷采药时突遇袭杀药王谷的死士,为护同行的师弟,他独自引开死士,最终被乱剑砍杀而亡。
按照常理而言,能写出这样笔骨与笔锋字迹的人,世上仅存蕙音与她两个人。已知不是她,而她又与蕙音朝夕相伴,蕙音根本没有机会再另教一个徒弟的情况下,写这几卷世袭诏书的前朝太子玄孙的身份,就颇是些耐人寻味了。
“公子,书玉回来了。”蝉衣的声音打断了陈韶的思绪。
陈韶回神,看向快步朝书房走来的全书玉。
全书玉的面色很是难看,快步走进书房,一声‘公子’未落,便要往地上跪。蝉衣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轻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全书玉羞愧道:“王素与许成美拦路申冤,是我未能安顿好她们之错,还请公子责罚。”
蝉衣撇着嘴道:“关你什么事?”
“公子将她们交给我,是信任我。”全书玉懊恼,“我却没能把她们安顿好,以至于让她们被人鼓动着拦路申冤,险些害骆爷与史蕙、史安也跟着受牵连,本就是我的过失。”
蝉衣不齿道:“就她们两个那德行,你信不信,就算你将她们跟郑华或是宋令仪安排在一处,她们依旧会受鼓动,也依旧会拦路申冤。而且你别忘了,她们除了不满你给她们安排在染坊外,她们还有两个兄弟在那几个园子里拼骨呢,没有染坊做由头,拿她们那两个兄弟做砝码,依旧能够鼓动她们到惠民药铺拦路申冤。”
全书玉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然难看。陈韶扣着手,轻轻敲两下羽林卫送回来的那两个木盒,在她的目光看过来时,温和地问道:“如果重新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怎么安排她们?”
全书玉本能地接话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