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锵锵心想:这个义工价如果这算成小时薪每小时还有20马克,比自己在物流厂累死累活地上夜班挣得还多,这要是正常时薪不知道得多少钱。
“那补偿又是多少?”他好奇道。
“按工伤的方式处理,每人两倍日薪。”芭芭拉解释道,“也就是每人额外还会得到160马克。”
董锵锵第一感觉就是四个字:杯水车薪。
摆明了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董锵锵还没来得及表示不同意,一旁的佟乐乐伸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他回头瞅了佟乐乐一眼,佟乐乐示意她对这个金额也没意见。
董锵锵看出来了,佟乐乐现在只想赶紧回家休息,对补偿根本没有任何想法。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又转过头看着芭芭拉:“我不知道体检报告上是怎么描述的,但佟乐乐和我的遭遇不一样,她比我受伤严重得多。即使不用任何仪器您也应该能看到她脖子上此刻的淤青。我认为只拿两倍赔偿对佟乐乐来说是不够的,她应该也值得拿到更多(补偿)。她跟您一样都是女性,换做是您,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遭到对方下重手攻击,您觉得拿160马克的补偿合理吗?”
芭芭拉为难地摇了摇头:“刚才我讲的补偿数已经是我们能够做出的最大努力了。如果你认为这些还不够的话,养老院方面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佟乐乐担忧地又拽了拽董锵锵,示意他不要坚持,她担心到头来连每年的体检也都没有了。
“芭芭拉女士,我请您认真看看您对面的这个女生。”董锵锵忽然站起身,往前迈进一步,他的这个举动把桌子后的芭芭拉吓了一跳。
“她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通过了层层考验才远渡重洋来到您的国家,她希望在这里能够进一步提升自己,实现自己的理想。但现在这一切,有可能就因为您这里的一个病人而全部化为泡影。她可能跟您的孩子差不多大,将心比心,如果您的孩子在海外求学时碰到这种事,您希望对方也是这么处理吗?我们中国有句俗语,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就是说人应该像爱护自己的儿女一样爱护别人家的孩子。我现在并不是再和您要求施舍,我只是希望她能得到公正的补偿。就是这样。”
芭芭拉望着沙发上发呆愣神的佟乐乐,仔细端详了几分钟,董锵锵的一番话让她突然想起自己在美国读书的女儿。
沉默了几秒后,芭芭拉忽道:“养老院是不可能再做出任何赔偿了,但我个人愿意赞助佟乐乐女士1000马克,表达我和养老院对她今天不幸遭遇的歉意。但只能给她一人。同时我希望你们在接受了养老院和我个人的歉意后,对外不要跟任何人或机构说起今天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