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两侧的窗户不知何时被人从斜开改为彻底大开,风卷着雨躲了进来,不时有雨点飘落在他脸上,新鲜、清冷的空气瞬间让他凉快了不少。
他将脑袋枕在手臂上,双眼漫无目的地在天花板上游走,这才注意到讲台上方的聚光灯已在不知不觉中全部关闭。长时间紧张后的骤然松弛让他觉得身体极不适应,乏力让他想闭眼,残余的兴奋和教室外此起彼伏的人声又拉扯着他的思绪让他想出去瞧个究竟,但疲惫最终还是占了上风,他把有些沉重的眼皮阖上,看电影似的又仔细回忆了自己走上讲台后说过的每句话,直到确认自己没说错话后才彻底放心,第一天最重要的事总算有始有终,好也罢坏也罢终究是完成了,至于这个当头炮到底响没响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至于陆苇,他以为对方会在演讲后主动找自己解释和冯冲之间的误会,如果可以称为误会的话,哪知对方既没留下等他也没给他打电话,他感到一种不尊重,也就懒得再给陆苇打电话。
因为没多久就要上今天的第二堂课,他不敢休息的太久,怕越睡越困,盹了五分钟便匆匆步出阶梯教室。
等他站在教室外,才诧异地发现不远处的展板区已是人头攒动,个别地方甚至围得水泄不通。以往的经济系大厅并没如此多人,难道又有人挑衅?亦或是他们准备的照片有什么纰漏?他既紧张又好奇,没径直走向拐个弯就到的要上课的教室,转而绕路走向展板区。
但当他逐渐走近才发现自己想错了,参观展板区的人其实并没他想的那么多,更多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在展板旁完全是因为挨着展板区的都是万福的摊位。
随着越走越近,他看到戴着卫生帽和手套,系着围裙,在不同摊位间游走指挥的万福老板和他嘴角挂着的幸福微笑,瞅老板这架势和这笑容,再数数每个摊位前攒动的人头,他就知道万福今天的流水肯定差不到哪儿去。
他知道做生意的人都喜开门红,喜欢第一天开张就有生意赚钱,他本来还担心人家过来帮忙却因为没人喜欢中餐而赔钱,所以和郑春花等人提前打了招呼:筹备组的成员每人多少都下一单捧个人场,有空时就跟老板多讲几句,帮老板提提心气和人气,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老板忙得根本没时间跟他们扯闲篇儿。想到总算没辜负远道而来帮自己站台的万福老板,董锵锵颇感欣慰,不过现在这么多人都排队等着,就算他有心消费,支持一把老板的生意也没时间等,只能等下课后看情形再说。
万福摊位的一侧挨着展板区,另一侧则摆着几张铺着纯色桌布的长桌。董锵锵知道这是筹备组给赞助商们准备的摊位,所以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捕蝉、乐白等公司易拉宝的身影。
因为董锵锵要上课,没空给公司作宣传,也反对端木雇人站台,端木也就没再坚持,只放了捕蝉的简介在易拉宝上,却对公司的两名创始人只字未提。
乐白的易拉宝上却截然相反。
董锵锵注意到老白和廖成在桌旁热络地聊着,既没大声吆喝,也没表示出对无人问津的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