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的是,但阿念表妹是我真心实意要娶亲的人,即便是没有这些,儿子依然会待她如初的,只不过这些事情的出现让局面推进更快些罢了,清欢公主固然有她身为皇室宗亲的考量,但对于阿念,她确实也还算用心了。”
这一点毋庸置疑。
裴夫人不知全貌,也不好妄评,因此便没再揪着此事不放。
只不过,她的这番话还让裴子谡想起了些上辈子的事情,死于谋杀后,他的魂魄就一直在飘荡,因而多多少少他还是知道些身后事的。
自他亡故后,裴家和汉州就开始腹背受敌。
一边要应对西京皇室的打压,一边要阻止益王的渗透,甚至到最后为了护住汉州的一方太平,眼前的妹妹裴子杳竟然还被迫嫁去了益州,做了她最不齿的益王妃。
十数年来,无穷无尽的折磨,直至魂断也没能再回到汉州。
想起这些事,裴子谡原本还挂着淡笑的脸色就忽的闪过些阴鸷,在场之人都是见过他在战场上嗜血杀敌的模样的,自然不畏惧他此刻的模样,反而是疑惑自家哥哥是想到了什么,怎么突然就变了脸?
于是,裴子邈就略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句。
“大哥,想什么呢?”
话一出,裴子谡沉浸在回忆中的思绪突然就被打断了,看了一眼面前仍旧完好无损的家人们,才从那些滔天的恨意中清醒过来,克制的回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想着如今才六月,但成亲要到十月,我得先回汉州处理完事情才能北上来接阿念。”
“三四个月的时间罢了,大哥就先忍忍吧,等你和未来嫂嫂成了亲,有的是时间待在一起。”
裴子杳出言就调侃了一句,随后拿起桌上的一块青玉糕吃得津津有味,这糕饼可比汉州的厨子做的精致多了,也不知道大哥是从哪儿搜罗来的厨娘,手艺一流。
见她而今这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裴子谡稍稍开心了那么一点,裴家在外人眼中从来都是如铜墙铁壁一般的存在,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的能耐都是靠日日夜夜摔打出来的。
他们从出生,就逃不过要为裴家,为汉州,为大绥朝鞠躬尽瘁的命运,但不代表要让他们过得那般痛苦,所以他在心里暗自发誓,这辈子绝不会让阿念和妹妹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眼神厉而转柔,随后对着裴子杳就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