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机尽显的灭禅剑,纵使剑出如蛟龙走渎,然而无名老嬷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掌。
一掌之下,恰当好处地砸在了奔涌的剑势中段,将企图走渎化龙的蛟,当场折得粉身碎骨。
陈易身影被震得倒掠,一刀一剑扎在地上,仍旧退后了十数丈的距离。
他盯着无名老嬷,而后者的面上,已经出现了一丝不耐烦之色。
“陈家竖子,我纵不杀你,可废去你的武功,又有何难?”
无名老嬷嗓音阴沉如乌云压境,
“你哪怕是个废人,也仍能为娘娘报仇雪恨。”
陈易沉默不语,慢慢站起身,抹去了唇边的鲜血,他还是头一回被打到如此狼狈,身上两个漆黑的掌印,让他近乎皮开肉绽。
但他并未说出秦青洛的下落,而是站定身子,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勾了一勾。
“我刀剑相向,你还不敢杀我?!”
陈易大笑道:
“二品宗师,要不要这么憋屈?”
只此而已。
但也足以让无名老嬷彻底暴怒。
她双目圆睁,如同杀神,大步而去,抬起苍老的手掌,要将他当场震杀!
“够了!”
兀然一道沉稳的嗓音落下,无名老嬷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而整座密林的风也都为之一停,她定定地站着,苍老的头颅往后扭动。
那道身影自林间缓缓而出,哪怕只是身着便服,也极尽雍容,足以倾国,她头戴金凤玉簪,眉宇娇媚间沉着阴郁,脸色泛白,额上有汗,俨然是急匆匆地赶赴到这里。
她缓声道:“嬷嬷,够了。”
看见她,无名老嬷身形猛然停住,百感交集。
她继续道:“他还死不得,本宫也仍是他…君母。”
无名老嬷垂起了手,不再看陈易一眼,而是轻轻捧起了杜鹃的尸身,嗓音沙沙道:
“既然娘娘说够了,那便够了吧……”
话音落下之后,她不再停留,也不再看陈易和安后,只是苍老的面色挤成一块抹布,随后身影一闪而逝。
安后凝望着无名老嬷离去背影,面色复杂,最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接着,她转过脸,将目光移回到陈易身上,她垂着眉眼,其中阴郁难言。
地宫一别,多日未见,如今再度见他,却不知要有何言,唯有面上几许暮色,她既不想他离得太远,也不想他靠近。
然而事与愿违,陈易缓缓而来,面上噙着笑意。
安后看着他身上的伤,心头一提,张了张嘴,下意识想说什么,又旋即止住,她阖上了嘴,眸光变为阴冷,可指尖好像还是不听她的使唤地伸了出来。
而她看见,陈易已来到她面前,他离得远时,她还想碰一碰,他真的走近时,安后的指尖火烫般微缩,正要退开。
忽然间,他一把抱住了她,把她拥到了怀里。
安后娇躯一震,惊愣在了原地。
她想要推开,可嗅到他身上的血味,心里便好像泉涌,不停地滴着血,她凤眸颤颤,嘴唇紧闭。
“谢了。”他轻声道。
话音落耳,安后如梦初醒,双手抵在两团柔软之前,正欲推开他。
然而,她猛地又是娇躯一震。
安后瞪大了凤眸,
他怎么敢的?
锦绣华裳拢住的臀部,盖上了一只大手。
“祝莪,谢了。”陈易柔声唤着。
安后怔了一下,
祝、祝莪?
陈易却已把她全然搂在了怀里,毫无顾忌地一手揽住她的腰肢,一手托着那儿。
凑近她的耳畔,陈易嗅着她身上的气味,道:
“若不是蓼蒿你,我非要被打死不可。”
安后已是懵然,脑子理不清思绪,呆滞在了原地。
感受到男人的手,她浑身僵硬,耳根染上娇艳的红,嘴唇紧闭,没有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