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帝可就要不客气地笑纳了,于是语气愈发可亲,只是这说出来的话语对于刘洪氏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这一桩,待许氏母亲来了再做分说吧,侯夫人不过一介女子,如何能有这么大胆子偷梁换柱,干扰宫中大选,还是叫荆郡侯携子上京自辩吧。”
荆郡侯常年守着封地,虽只有税收之权,但这一郡的收入也着实不菲,虽规矩上只能有三千府兵,但荆郡侯私底下还是养了不少人的,可以说,这块封地就是刘家最重要的根了,是万万不能丢弃的。
哪怕荆郡侯始终忧心于自己不在京中,而逐渐被核心权利的圈子排挤,但他也从没想过要彻底把荆郡丢给朝廷,仅有几次上京,也都是把长子留在了封地,就怕自己有个万一,还能给家里留些后路。
以往皇帝召见,他都有理由把儿子留下,可眼见着刘洪氏闯了这么大的祸,这一回是叫他戴罪入京,若是不从,岂不正好撞在皇帝的刀口上?
刘洪氏虽蠢笨,但她也很清楚自己身为侯夫人的尊荣到底真正立足在什么地方,她哪里能想到自己不过是与在家中一样发落发落庶女,怎么就会招来这样大的灾祸?
满身狼狈的刘洪氏抬头看向一旁的许小仪,终于意识到这庶女已经是皇帝的嫔妃,不再是可以任由自己拿捏的小可怜,她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叫一个庶女爬到自己这个正室夫人的头上,以后,说不准还要爬到自己女儿头上!
刘洪氏终于想起了她在宫中的女儿,不禁愈发悚然。
荆郡侯入京之后,刘洪氏是倒霉定了的,她想到在宫中生了公主的女儿,又是有些害怕会连累到刘淑仪,又忍不住想抓住这根自己眼里最后的救命稻草,嚎哭起来:“陛下!娘娘!臣妇猪油迷了心才做下这样的事情来,与我家侯爷全无关系啊!还请陛下娘娘看在刘淑仪,看在小公主的面上,宽宥这一回吧!”
“你还敢攀咬淑仪娘娘和公主?”谢珝真柳眉一扬,“你做下这些事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你女儿外孙呢,凭白叫好好的人受你个蠢妇的带累!若真有几分慈爱之心呀,你就该一条绳子吊死自己,好不叫淑仪娘娘与小公主因有你这么个母亲、外祖而面上无光!”
“咳!”皇帝警告地看了一眼谢珝真,虽然自己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刘洪氏眼下还死不得,等着荆郡侯入京叫她指认“冒名入宫”的幕后主使呢。
什么?
当真只是这妇人犯蠢才做了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