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连请安都不来了,可见是真的如姑姑所料——疑心生暗鬼。”
又一日去坤宁宫请完了安,孟荣华在回长瑞宫的路上带着些兴奋地和季兰嬷嬷说话:“这般轻易就中了姑姑的计谋,我瞧这谢氏也不比旁人聪明到哪里去,只不过舍得下脸皮去狐媚陛下而已。”
季兰嬷嬷四十来岁,头发全部盘起,梳成个简单的发髻,发髻上头也只戴了两只朴素的银嵌玉的簪子,她面容已经不年轻,眼尾和唇侧明显的细纹让她看上去有种很是和蔼慈祥的感觉。
“谢才人这胎大了,这一两个月内随时都可能会生产,她不出门走动也是情有可原。”季兰嬷嬷好声好气地说着。
孟荣华却不以为然:“到底是没什么见识的小家子出来的,胆儿小些也不奇怪,只是我有一事不大明白,还请嬷嬷教我。”
她口里说得谦虚,表情动作依旧是高傲的:“谢氏已经惊惧忧思地闭门不出了,为何姑姑反而按兵不动,而不是乘胜追击,叫她彻底崩溃呢?”
季兰嬷嬷愈发谦卑:“奴婢怎敢拿大教导娘子,为娘子排忧解惑,本就是奴婢的职责所在。”
她卑微的态度让孟荣华心情大好——没入宫的时候,孟荣华向往身为皇妃那种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滋味,可当她入了宫,才发现宫里还不及自个儿家中爽快。
宫里那么多高位分的嫔妃、或者宠妃都压她一头不说,还不管做什么都有宫规约束,连下人都不能随便责打。
要知道在孟家,孟荣华可是父母捧在掌心里的宝贝,全家上下大小主子哪个敢如朱选侍那般欺辱她?
又有那个奴婢下人对她不是战战兢兢恭顺至极?
若有不顺眼的,拉出去发卖也好,配个腌臜的老男人也罢,又或者干脆打死——也从没有人是敢于指责孟荣华的。
她可是高门贵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