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鸨母的养女,还是良籍的养女。
再想想鸨母先前叫骂时说的“国公”一类的话,结合上林翘从永嘉侯府处得知的京城勋贵名单,她很快就推断出,面前的嬷嬷乃是出自申国公府,奉了夫人的命来为府上男主子纳妾,而申国公府除去身子已经不好了许久的世孙,还有求仙问道熬死兄弟儿子两辈人的申国公之外,唯一男子,就是最近才惹出祸事的陶二了。
才受了惩处,怎么就想起来纳妾了?
而且还是夫人主动纳妾......就不怕言官弹劾他反思过错的态度不对吗?
林翘疑惑着,留了下来——她知道自己或许不该多管这闲事,但正如在林翘听过曾素秋的哭诉便许下承诺会帮她一样,方才林翘瞥见白鹊词眼底的那个似是不甘似是决然的眼神,让她没法当做什么事情都没觉察到一样地,转身离开。
而她模棱两可的表现,也可以叫这嬷嬷拿不准自己与那姑娘的真实关系,不会留下让那姑娘无可辩驳的困境。
苦瓜脸嬷嬷皱着眉头看向林翘:“申国公府不容欺瞒,书生还是坦诚些得好。”
“这女子是我们府上夫人看中的,”苦瓜脸嬷嬷瞧了眼久久不见人出来的小院子,心底开始不耐烦,于是她带着某种恶意,对林翘说道,“只是夫人心善,叫她去楼子里为养娘搭搭手帮几天忙,也好学些伺候人的手艺,咱们夫人......本就是为少爷寻个床上服侍的,倒也不介意这些,书生若是舍不得,不如抓紧时机吧。”
闻言,林翘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那姑娘瞧着年纪还小,贵府这般‘心善’?”
苦瓜脸嬷嬷就像是偷到了灯油的老鼠一样得意起来:“能叫夫人看中她的用处,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这样的出身,也就咱们夫人好心,不嫌弃了。”
“那还真是......乌鸦落在猪身上,从上到下,都是一样的黑啊。”转瞬之间,林翘便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