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无处可发泄的陈佩鸾,干脆先写了一封手书,用申国公府的名头,把宋家祖父和小叔才买到的小吏职位给捋了,又叫人将先前给他家的纳妾银也索要回来,因苦瓜脸嬷嬷两头吃,报假账,宋家祖父和小叔二人狠狠出了一回血,才勉强安生下来,心中后悔不迭,但又没法对申国公府和已经入了永嘉侯府的那母女俩做什么,只能自个儿憋着,憋了没多久,一个吧自己憋得中风瘫痪,一个饮酒时摔断了腿,宋家彻底地安静了下去。
但申国公府里,还是很热闹。
“安国侯府的侯爷和世子即将出征,离家前要摆送别宴,你别忘了。”陶二狗狗祟祟地探进来个脑袋,提醒脾气愈发暴躁的妻子。
陈佩鸾瘫着一张冷脸,语气也是冷冷冰冰:“知道了。”
“那个......”陶二试探着站出来半个身子,“纳妾的事情,就算了吧,我不习惯院子里人太多,而且咱们也已经有了儿子不是?”
“我是个不通文墨的,怎么,有个佳人能与你红袖添香,你不开心?”陈佩鸾含酸道。
陶二摇摇头:“若你我无子,是为了绵延子嗣才纳妾,那我倒没什么,只是为色纳妾,于我官声有害无益......这不是你常常与我说的吗?”
“那个常家的,从小就有神童之名,大家都说他将来必要做理政学士的那个,娶了妻子之后与妻子好生恩爱,就算妻子几年只得了个女儿,也没提纳妾之事,大家都说他是正人君子,前途无量,结果呢?”
陶二见陈佩鸾只是冷着脸,没有发火,胆子又大了不少:“结果他做了几年的官之后,突然被人弹劾,说是他放浪好色,虽明面上没有妾室,但实际上在书房里放了好几个伺候的丫头,不但不给人家名分,还给人灌了绝子的汤药,只好女子之色,而不顾家族子嗣繁衍。”
“这也就罢了,毕竟男人置几个美貌丫鬟也是常有的事情,可他偏要在绝人子嗣后,还要做出副爱重妻子,无有二色的正人君子模样邀名欺世,实乃伪君子,真小人,不义不孝也。”
“没多久就被贬了官丢出京城,别说理政学士了,只怕连六部都再入不得......你往常不是都用这人的下场来警醒我吗,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才叫你态度变化如此之大?”陶二既乐得妻子不再督促自己上进,但也在心里存着疑虑,生怕陈佩鸾是故布疑阵,又要给自己什么要铭记在心的教训了。
陈佩鸾看了没出息的丈夫一眼:“你也无需怀疑什么,今后我不会再逼迫你了。”
“当真?!”陶二双眼一亮。
虽然在上辈子见识过林翘之后,就已经对陶二这不上进的废物没了指望,但见他如此喜形于色的模样,陈佩鸾还是忍不住心口一堵:“当真!好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别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