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将安国侯扶起来。”谢珝真也眼含热泪,“陛下,安国侯于国有功,臣妾实在不忍见其晚景凄凉,不如您就允了阮小姐归家吧。”
她说着看了一眼方才出言的那官员,声音又变得冷淡起来:“有些人,真不晓得安得什么心思,自己的孩子没了性命,却反而要养仇人的孩子,养来做什么,天天杵在眼前,提醒自己他的血缘亲长是如何杀害了自己的儿子么?”
说罢,垂首抹泪,动作优雅而温柔,仿佛不忍见人世苦难的菩萨。
被批了一顿的官员已经浑身麻木了。
“唉,都说法理之外,还有人情呢,且在臣看来,阮小姐归家一事,也没什么超脱法理之处啊。”席尚书作为礼部尚书,来背书这个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而且他说的其实也没什么错,法外容情,在这个时代,贵族是最懂得法外容情,也最受这条规则恩惠的存在了。
“陛下,娘娘,古时有功臣死,而恩封其母、其妻为侯,亦有女子因奇术得以封侯,臣以为安国侯世代忠良,又为国征战多年,凭此功劳,若是恩准其女归家承爵,延续血脉侍奉晚年的话,一可显陛下恩德厚重,有功赏;二可遏制阴谋夺爵之风气,有过罚,安天下功臣之心,震慑心存不法之徒,如此两道,方可彰显圣人圣君之明!”说这话的,却是刑部尚书。
这人并没有倒向谢珝真那一边,对皇帝的某些作为也是常常直言进谏的,难得是为人虽然耿直了些,但性子并不迂腐。
此时他能站出来为安国侯说话,谢珝真倒也不算奇怪。
刑部尚书说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但仍旧有人是能钻到空子的:“微臣启奏,陛下,娘娘,阮小姐归家袭爵的确合乎人理,但微臣听闻阮小姐在夫家时,与姑长、丈夫皆是颇为不睦,又从未显露过可担得起安国侯之爵位的才情,国侯乃重爵,万望陛下娘娘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