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将军冷冷的目光扫过去,待众人都闭了嘴,才继续说道:“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想叫你们知晓,日后行事做人收敛着些,别以为我的名头还能继续庇佑你们!”
他训斥了众人几句,责令大房之外的几房人,身上有官职的要么申请调令调去外地,要么干脆辞了,总之不许再留在京城。
而后又拉着唯一剩下的大房中人交代道:“我不想瞒你们,但是也不能说太多,安国侯府及叶乡君处,的确是我对不起他们,只是这些旧事都莫要再提了,你们今后见了这几家人,能避则避吧,老大啊,你父亲不顶事,今后这家如何,可都看你和你媳妇了。”
他有些急促地喘了一口气后,才道:“你们一定要照着我的安排去做,保重自身为要,另外几房......若是实在不成模样,也不必顾忌太多,明白了吗?!”
垂死的老人双目中绽放出可怖的凶光,何大不由愣住,楚琉珀哆嗦着拧了他一把才反应过来:“是,孙儿明白!”
何老将军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将拐杖横在膝上:“行了,你们也出去吧,该准备的都准备一下。”
众人陆续退下。
没过多久。
何府便传出致仕才短短几日的何老将军于家中安然离世的消息,众子众孙未被夺情,悉数回到原籍守孝。
宫中。
“如此,显明可算满意?”
帝后对坐执棋,皇帝落下一子在谢珝真的包围圈中,挑眉而问。
“陛下既然舍得,那臣妾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谢珝真欣然吃下那枚棋子,又探手从棋盘底下绕过去,勾着皇帝的小指挠了挠手心。
何老将军是先帝的白手套。
于国于朝于君,的确是有功的。
但......对于先帝的信臣,爱物,甚至是这个皇父本人,皇帝都不太愿意理睬,平时放在一边,放着也就放着了,反正是个识趣儿的老家伙,不会仗着自己年长便瞎蹦跶,但若是能借此博爱妻一笑,皇帝当然也不会吝惜他这最后的价值。
他愈发沉溺于这份甜蜜的情感,将权势如同这棋盘上的棋子一般推到谢珝真手边,谢珝真自然是毫不客气地一一抓紧攥牢,并适时给予最恰当的回应:“我待陛下之心,便如陛下待我这般。”
皇帝笑着试图越过棋盘凑上前去亲吻她时,陆微垣“嗷嗷”地叫唤着从门外冲进来,一头撞翻两人中间的棋盘,然后栽进母亲的怀抱:“娘亲快看阿圆姨姨给元君绣了一条好漂亮的小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