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音不管不顾地带着掌柜们见到了严二郎发疯的那一幕,便是他想抵赖,也是瞒不过去的,何况如今帮着顾氏“母女”说话的乃是三品的诰命,他想到指点自己过来寻求皇帝做主的那人的话,便果断认错,弃了以这一点来攻击顾氏二人,为自己挽回点儿好名声的想法。
转而持续性地攻击顾氏二人的异常,咬死了她们就是借尸还魂的妖魔,要谋夺严家的家产。
他车轱辘话转了几遍仍不愿改,谢珝真觉得有些无聊了,便稍稍往皇帝的方向偏了下脑袋:“有一件事,臣妾倒是有些好奇。”
“何事?”皇帝问道。
谢珝真笑起来:“既然这位大人口口声声说顾氏母女是夺舍的妖魔,要谋夺严家的财产......那她们在嫁过来之后直接用妖术杀了他们叔侄不就好了,怎么还苦兮兮地为他家打理产业呢?”
“严二郎,可否为本宫解惑?”
严二郎嘴巴张了张,憋出来一句:“或许只有这样,她们才能让人以为她们对严家很好,从而放下戒备心,方便后续害人吧。”
“你放屁!”顾涵骂道,“我们打理的分明是自己的产业,你们压根一点忙都没帮,是你后来见咱们的铺子起来了,才不要脸地非要给冠上你家的姓氏!”
顾佳音见状连忙又拦住她,却并没有退缩或者否认顾涵的说法,而是用相对不那么躁怒的语气继续说了下去:“没错,一开始,我们做生意的确用了你们严家的些许银钱,但这么些年下来,从铺子上供给严家的钱,早已是那时的数百、千倍不止。”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谢珝真,恳切地说道:“皇后娘娘,别说那些铺子从一开始就只有我与涵儿打理,四处筹谋,拉关系,想点子,好不容易才给拉扯起来的,即便那铺子的确是借了严家的势,我自认为,这两年反馈给严家的收益,也足够偿清他家待我们的恩德了,就算是家里的下人,铺子里请个掌柜,也该给月钱佣金呢!”
“娘娘,我与涵儿对严家并未存有任何恶意,我们......愿意净身出户,将一切铺子银钱留给严家,请严庄先生休了我去吧,还请您不要用妖魔鬼怪夺舍这种怪力乱神的话来污蔑我们。”
她说话的调调和部分用词让谢珝真有些熟悉——付轻素也爱这样说话。
谢珝真看着她,年轻的灵魂被困在这具饱经风霜的中年妇人身躯之内:“你当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