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穆率众人入城后,董述二人亦步亦趋地迎了上去,略显拘谨。
倒是严闯大笑着招呼,毫不扭捏:“周山祭,别来无恙!”
“严兄。”周穆也与他热情问候,打趣道,“许久未见,你也富态了些许。”
严闯闻言赧然,惭愧道:“自从肩胛受伤后,我对习武也松懈了。
不然,我也不会出走军中……”
他现在双手抖得厉害,已然张不稳弓了,更别说随军奔波。
“辜将军……他怎么样了?”
周穆清楚他的伤情,没有继续多说什么,转而问起来辜焉。
提到辜焉,严闯目光闪烁,他支支吾吾:“自大将军战死的消息传到蜀川界后,辜将军就生了一场大病……
小主,
他现在下不了床,闭门不见客!”
严闯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周穆从他的神情和话语中猜到了原因。
辜焉多半是溜到北塞去了……
看破不说破,周穆笑着摆了摆手,他与三人告别,进了城。
绵州城还是记忆中的大致模样,他站在明水街中,眺望着半空的云廊。
附近,绵州三大青楼只有春回楼还开着,其他两家已成了过眼云烟。
澜中楼化作废墟,虽有不少人打着幌子重建,但经营并不长久。
花楚阁解散了,早已人去楼空。
“周家主?!”
周穆还在感怀之际,突然听到身后有人惊呼,寻声看去。
是一个光着双臂,手上拎着小巧锻锤的糙汉,他正两眼放光地看着。
绵州乞帮,王打铁。
“怎么就你一个人?”
周穆认出来了,笑呵呵道。
王打铁闻言笑容收敛了,他叹了叹气:“那是因为只剩我一个人了……
肖老病逝,徐风闯荡江湖去了。”
周穆想到了那个和蔼童趣的肖大头,没想到他会走得这么突然。
他依稀还记得,那个听到蜀川义侠肖浪的名字就会笑出声的小老头。
周穆此去北地,特意关注过肖浪的行踪,但并无任何收获。
便是有,肖大头也听不到了……
明日的风,怎么也吹不到彼时的云,时间里,有最残酷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