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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了一会儿,陆忠将朋友前些日子送过来的茶叶一指,道:“这袋茶叶让刘管家送到楼家去,记住,一定让管家本人去,好足以表示我们的诚意,让他一五一十的反应楼家收到礼物的表情和态度,现在婚礼这件事被突然终止,依照楼家那位的性子,一定会把这件事一查到底。”

陆忠虽说待陆启林这个儿子不亲,也不喜,可终究是自己的骨肉,这种时刻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的在行动上选择出来维护。

不可控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陆启林虽然做事情滴水不漏,可楼家人一旦有心查人,有心怀疑也不是说着玩玩的,事情不能不考虑万全。

陆启新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陆忠见陆启新答应的那么快,反倒是上下看了陆启新几眼,陆启新轻笑一声:“爸,您放心吧,虽然我和哥平日里也不对盘,但关键时刻我也不会多藏什么心思。”

陆忠这才欣慰一笑,拍了拍陆启新的肩。

眼见着陆忠是要起身了,陆启新这才问出声道:“不过爸,刚才我听到你们对话了,曾经那个事究竟是什么事,跟这么些年……你对哥的态度有关么?”

这也是陆启新所不能理解的,按理来说,他才是私生子,父亲要讨厌应该更加厌恶他,可是并没有,这些年父亲将他像嫡子一般宠上天,反而对陆启林冷淡无比,他不是没猜测怀疑过,可是似乎就像一团禁忌一样不曾被提起,也不曾被知道。

陆忠本都要走掉了,可被陆启新这么一问,脚步微微一顿,本身是不准备回答的,但思索了几秒,道:“陈年往事了,就不提了。”

陆启新本来准备放弃问了,可陆忠再补充了一句:“算是……我对他的生母做的一件错事吧。”

说罢,他自嘲一笑,上了楼。

陆启新坐在沙发处愣住,许久都没有动弹。

他以为父亲这一生都叱咤商场,风光无比,在外也从未露出一丝一毫的怯意和悔意,却不想在方才那一瞬间却瞅见了那不曾看到过的模样,心里不由唏嘘,心里不由猜测,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

“是你吗?”

办公室内,陆启林坐在椅子上,也没有看书看文件,只是双手交叠着,目光没有感情的看着眼前的人问到。

眼前的人长得甜美,一言不发时文静无比,可即便是陆启林嘴简单的一个问话,她也确确实实的在被吓到。

可她装的很好,没有露馅,只是暗暗深呼吸一口,对陆启林笑道:“陆总在说什么?”

“许多事情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陆启林缓缓道,眼眸在女人身上打量了几下,最终定格在她的眼睛上,他道:“因为你父亲曾经有恩于我,所以我纵容你,许多你做过的事情我才装作不知情,可并不代表我真的不知情。”

陆启林逐渐加重了语气,空气中的气氛更加凝重了一些,女人有微微的发抖,可她依旧不打算招认。

“夏书音。”陆启林唤她的名字:“在我想要去查之前,你最好一五一十的跟我交代清楚了,你要知道你主动跟我说和我费尽心思去查,得到的结果多半会一样,可我会如何对待你,就完全是两个结果了。”

夏书音的脸上就因为陆启林的这句话要崩不住了,她咬了咬牙,听着这办公室内的时间滴滴答答,握了握拳,整个人都有些发抖。

陆启林悠哉悠哉,也不逼她,只是目光在她身上上下环绕着,让夏书音一点不慌也不可能。

本想坚持一会儿,可是他完全就是一副已经看穿的模样,任由她再说什么估计也不可能了,所以她心一横,心想不如全部交代出来,于是对陆启林道:“陆总,陆总,您别怪我,是我一时糊涂了。”

陆启林倒是不意外,不过这女人招的比他想象中还要快一点就是了。

陆启林似乎是从唇边发出一抹轻笑,也没有怒意,也不知有没有嘲讽之意,这般不说话的模样却把夏书音吓的不轻,她的眼泪水一下子就决堤,几乎是慢慢踱步到了陆启林身旁,然后蹲下,手伏在他的膝上,泪眼巴巴的抬眼望着他道:“陆总,是我错了,您原谅我吧,我只不过是想给她一个小小的惩戒,却不想事情会发酵成这般模样。”

陆启林眼眸中的寒意完全没有散去,却空出一只手出来,抽出一张纸,夏书音以为他会帮自己擦眼泪,却不想那张纸只是被他捏在手上,夏书音只得接过,更没想到陆启林只是将手中的那张纸将自己的咖啡杯一抹,擦去污渍。

夏书音面上有少许尴尬之色。

陆启林道:“楼依惹你了?”

夏书音眨了两下眼,道:“嗯。”

“怎么惹的?”

夏书音像是回忆一般,认认真真的想起了这个问题,不久,她道:“她在跟您订婚前夕来公司找过我麻烦。”

陆启林冷笑:“第二日你就把她的所有黑料全部散布在婚礼现场,且还买通了后台的工作人员?”

夏书音脸色一紧。

陆启林道:“连我都没有这么神通广大在一夜之间操办好这么多事,你却可以,我是不是要像你请教一下你是如何做到的?”

夏书音抿唇,也不说话,陆启林逐渐变了脸色道:“还不说实话吗?”

她被他吓到,一下子全部招了,道:“我承认,是我的错,是我嫉妒她,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陆总,她以前就来找过我麻烦,那种不可一世的模样我讨厌极了,就和……”夏书音说到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隐去了这些话,继续道:“反正我就是讨厌,所以我这么做了,我知道给您带来了许多麻烦,您要怎么处置我就随便您吧。”

陆启林冷冷的看着她,看着一脸瑟瑟发抖的夏书音,倒是没有说会把她怎么样,而是道:“那柳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