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航抹了一把眼睛,加快了脚步。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突然出现在皇上的面前,他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冬天日短夜长,但是从红日西坠的那一刻,萧槿安这心里就长了草。
唉,天是很快黑了下来,但是,为什么还不到入更的时间呢?
还有,谁规定的,一更是一个时辰呢?
好不容易等到谯楼上梆子响,萧槿安早就换好了夜行衣,抓起一件黑色的大氅,避开了宫中的侍卫,飞身跳出宫墙,脚下生风,直奔武安侯府而去。
没有景航这个累赘,他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一会儿。
他把自己的脸搓得通红,再把双手从袖筒里伸了出来,任由寒冷的夜风吹得他指尖冰凉。
角门轻轻被推开了,云锦婳探出头来,对他招招手:“快进来啊!”
“来了。”萧槿安鼻音浓重。
云锦婳一皱眉:这是,受了凉了?
进了屋子,云锦婳递给他一杯热茶。
萧槿安接过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
“哎呀,你的手怎么这么冰?”云锦婳握住了他十根修长的手指。
小姑娘的手,带着一层薄茧,但是,很暖。
“锦婳,我冷。”萧槿安不动声色地依偎过去,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她的身上。
云锦婳这才看到,他穿着一身夜行衣,外面罩了一件丝绵大氅。
“都做了皇上的人,还没有几件狐裘之类的大毛衣服吗?”云锦婳有些不解。
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萧槿安就穿着半新不旧的棉袍,在锦衣华服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寒酸。
如今,还有谁敢苛待他吗?
“你在雁南关的时候,想到你和将士们都护铁衣冷难着,我就不肯穿得太好了。没有道理你在前方受苦,我在宫里安心享受。锦婳,这三年,虽然我没在你的身边,但是这颗心始终跟你在一起呢!”
萧槿安垂着凤眸,深情款款地表白。
云锦婳鼻子一酸:这个傻子!
“你等我一下。”云锦婳塞给他一个手炉,急匆匆出去了。
萧槿安嘴角都耷拉下来了,小姑娘不会是想再加几个炭火盆吧?
哎呦,他的心啊,拔凉拔凉的,只有她的体温才能焐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