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旭仓皇抱住楚源的双腿:“陛下——”
楚源额头突突得疼,对绥安卫摆摆手:“动手。”
“陛——”
话音未落,赵旭被人扯住头发从楚源身边拖走,头皮疼痛不堪之际,忽然惊恐地睁大眼睛,剑锋划开他的喉咙,血液溅出,赵旭捂着喉咙倒下,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喉咙处涌出,他下意识抓住了绥安卫的衣角,痛苦挣扎着感受自己的死亡。
临鄣王来不及阻止,抬起的手缓缓放下,低叹一声,只道:“陛下如此,明日朝堂之上,又该如何?”
楚源让人将女子带了出去,望着还在蠕动的赵旭低声笑了笑:“朕也不知道该如何,杀人说寡恩残暴,不杀说优柔寡断,发个政令,十几个人跳出来说三思,说不可,朕收回了,隔几日你们倒像是好不容易向朕妥协一般,发出去了。反正总有理由,说朕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该做......”
他自嘲一笑,将手中桑花放在桌上,侧身翻起干净的茶杯,斟了一杯茶放在桑昭面前:“朕继位前,父皇曾对我说过,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如今看来,倒像是我要在你们手里讨恩,不如——”
楚源微微抬头看向临鄣王,扯了扯嘴角:“这皇位换皇叔来坐吧。”
屋子里的人迅速跪了一地,临鄣王亦立即掀袍下跪,弯腰磕头,将头埋进血泊中:“陛下明鉴,臣绝无此心!”
楚源沉默着没有说话。
临鄣王也没继续为自己辩解。
绥安卫们更不敢出声,只有赵旭急促的喘息,最后,这点声音也逐渐减弱消失。
临鄣王不知道天子今日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下,但他万分笃定,天子绝不可能真的对他做什么。
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也确实对那位置没有想法。
而且卫鹤与天子离心,江清态度模糊,当年的老臣也死的死,退的退,天子身边几乎是无人可用,不可能再杀他。
果然,天子自嘲般地笑了笑:“朕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害怕朕手里有权。”
临鄣王再次大拜叩首:“臣惶恐。”
“一个朝廷,一个国家。”楚源将视线从临鄣王身上收回来,低头摆弄桌上的桑花,“有人烂了,砍掉换上新的就好,可是从上到下,几乎都要烂完了,也没什么可救的了。”
临鄣王虎躯一震,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