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起,桑昭拉开房门,门口只有张绪一个人。
张绪垂下眼眸,视线从她裙上零星血迹上一闪而过,拱手见礼:“女郎。”
桑昭微微偏过身子,朝他身后望去,管事立在远处,正与侍女说了什么,见她望来,笑容暧昧,俯身朝她一拜,一句话也没说,将张绪留在这里,转身离开了。
张绪见桑昭没有应声,登时无措起来,慌乱抬眸之际,桑昭微微侧身,让他进屋:“进来吧。”
桑昭先进了屋,张绪来不及说什么,只好急忙抬脚跟上去,方一踏进房门——
“关门。”
张绪身形微顿,微抿着唇,依着桑昭的话去关门,侍女遥遥与他对上视线,见他关门的动作,停下了靠近的脚步,无声候在远处,并不打算靠近。
合上房门转过身来,张绪瞧见了歪倒在地上的圆凳,桑昭正坐在桌边倒茶,他有些拘谨地过去,扶好圆凳后立在桌边,衣裳上的香味直扑桑昭鼻尖。
见他一直站着,桑昭看他一眼,将茶水放在另一侧:“坐啊。”
张绪于是又十分拘谨地坐下,双手捧着桑昭递来的茶盏,抿着茶水,小心观望着她。
她的衣裳整齐,发髻完好,妆容虽淡,却也没有什么问题,屋子里除了那圆凳,也没什么凌乱的痕迹,可见宋会说的那句话并不为真。
桑昭姿态随意,撑着脑袋看他:“你知道你父亲在做什么吗?”
张绪微微一惊,忙不迭地咽下口中温热茶水,将茶盏放在桌上,坐直了身子,斟酌着桑昭的话:“不知女郎的意思是......”
桑昭言简意赅:“清君侧,你知道吗?”
张绪略显单薄的身子登时僵住,惶恐万分,眼睫乱颤,下意识垂眸避开桑昭的视线。
桑昭追问:“知道吗?”
张绪的视线垂落在桌上茶盏上,偷偷瞥桑昭一眼,见她神色认真,只好微微点了点头:“......听人说过。”
张荷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说国有奸佞,挟持天子,觊觎神器,他张荷听闻此事,深感痛心,自己受天子恩惠,愿为天子铲除国朝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