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脆放手，感受着身体向下坠落，反正在无相之间里也没个底。比比东突然觉得就这么一直掉下去，倒也不错。

蚩尤的身影在上方不远处紧紧跟随，却没有进一步的打算。很明显，对方也十分谨慎，当然他想不到比比东的内心波动。

眼见蚩尤不追击，比比东干脆闭上双眼。

“我是……为了什么呢？”走了这么久，却似乎从未给这个问题一个确切的答案。世间有许多东西值得留念，所谓权力，魂力，亦或者金钱？虽然具有吸引力，比比东却从不认为自己无法舍弃这些。

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对于自己，输就输了，死就死了，这辈子也不是没富贵过。让那姓唐的当个狗屁神王，又有何不可？反正这世道对自己已经够烂了，多一个也无所谓。

“大家……”一幅幅面孔从脑海中复现，比比东竟已不太记得清许多故人。往事历历在目，唯人不清。

旅程有终点，人生有吗？难道是为故人报仇？亦或者为自己？

“也算是吧……”想到这，比比东苦笑道。为了武魂殿的前朝将帅们报仇？那武魂殿对自己到底算什么呢？爱它，因为从小长大的环境？恨它，因为千寻疾？

上辈子那么多仇，结果如此。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或许还真有些道理。

“如果我不在了，这个世界会有什么改变吗？”自己现在与这个世界的关联也并不大，时势造英雄。历史车轮滚滚向前，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时间……向前吗？”比比东皱了皱眉头，虽然闭着双眼，但一束强光却从前方射来，她莫名觉得那就是未来，光明而又璀璨。

比比东想睁开眼，却被刺眼的光线阻碍，她尝试用手挡住，毫无作用。身影出现在前方，挡住了强光。比比东眯眼看去，无法认清那虚无缥缈的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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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她快速思索着，身影回过身，脸庞终于展露。

“走向未来，我们一起。”

“……无相？”此刻，对方的五官模糊难辨，仿佛无数人的叠加，有些像无相。在比比东的注视下，无数面孔融合分裂，渐渐定型。

“雪儿……”比比东全身颤抖起来她知道这是精神的世界，一切都是内心的映射。

比比东将手伸向前方，两人接触的刹那，一束光圈快速扩展开来。

“喝啊啊啊！！”蚩尤怒吼者扭动腰肢，全身发力将拳头带出。比比东将手背抬起，轻飘的动作实实在在地接下对方的全力一击，激流迸发，两人在空中停下。

下一刻，比比东猛然睁眼。

“没错，我还是放心不下雪儿！”长戟突然出现在两人间，光滑外表出现裂痕，破碎的刹那，电闪雷鸣。金属球快速飞出，幻化做银色环带，上方缺有一口。

环带没入胸口，破碎银甲开始脱落，比比东轻微发力，将蚩尤推离，她尽情感受着新生般的喜悦。银色鳞片重新生出，每一片上分布着无数微鳞，所谓其小无内。

银色魔蛛从背后爬出，用蛛腿抱住比比东，化作凸起的蜘蛛图案。

两者融为一体，一双蛛腿化作肩甲，一双化作胸甲，一双化作腰带，最后一双化作教皇王冠，银色环带出现在背后。

只感到轻盈的推力，比比东全身开始加速，四周被拉出道道残影。她冲向蚩尤，两人一同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