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儒极为欣慰拿起笔,龙飞凤舞几番,说道:“拿去请人裱起来。”
龚博士接过,认真一读,只觉得有些意犹未尽,遗憾说道:“先生,此句看起来像是立论之言,之后必然还有论证之文,甘道坚怕又是偷懒了。”
龚博士之言,倒是猜个正着,甘奇不是偷懒,他只是后面记不清楚了,如果他是背得下来,那还能不背出来?
胡大儒深以为然,大手一挥,说道:“无妨,既有立论,老夫来替他补上去。此子之才思,百年难遇,待得来日他要当官,一定要把他弄到太学来,老夫如今行将入木,他若到得太学为官,老夫便是撒手人寰,也当无遗憾了。”
胡大儒如今对于甘奇,算是用尽手段拉拢,心中所想,难道就在言语之中,想要以后甘奇来太学接他的班?
龚博士想了一想,觉得自己这个老师想得有些太简单了,说道:“先生,甘道坚考个进士倒是不难,怕就怕甘道坚有大志向,不愿在这太学之地蹉跎时光。来日中考,小小的教书博士,他怕是看不上。”
“你真是糊涂,教化众生,难道就不是大志向?难道你觉得当这么个博士,委屈了你?”胡大儒面色不爽。
龚博士连忙解释道:“先生误会了,先生误会了。学生是说年轻人,怕是不愿做这般事情。”
“所以才要多多与之交流,往后道坚若是到得太学,你一定要多多重视与他,让他知道太学的好处,太学也是立大志之所也。你可明白?”胡大儒教导着自己的学生。
博士学生只得点头答是。
不知甘奇如果知道胡瑗心中所想,要给他安一个博士的头衔,他会不会愿意?甘博士,香否?
龚博士出门而去,不得片刻,又回来了,躬身说道:“先生,内舍的学生都不见了,听得门房说他们都到街头去读报了,今日这题怕是考不成了。”
“无妨,明早再考就是,题目记得写清楚一些,把这几句都写上,此题算是考经义,乃孟子之延伸,一定得考。”胡瑗说道。
想来第二天大早,考场之上,一定有许多人内心悲哀一语:道坚兄,害人不浅,害人不浅啊,这太学,您以后还是少来为妙。如您这般大才,还上什么学堂?
坑了人的甘奇,带着一种坑人之后的心虚,回家而去,只是他没有想到,今日连城内宅子门口,也站满了提着大包小包的人。
有这么邪乎吗?甘奇心中如是想着。
还真有这么邪乎,邪乎到许多人觉得只要自己拜入甘奇门下,中进士就成了手到擒来的事情。不求一甲前三,但求一个同进士出身,足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