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寒河眸光闪烁,手在宽袖的掩盖下不自觉的颤抖,喃喃道:“你恢复记忆了?”
“嗯”,寒川实在是装不下去,毕竟恢复记忆后的自己已成年,再加上自身的性格使得他根本无法对这个性格温顺的弟弟叫出这一声哥哥,但他还是对寒河说了声:“我失忆的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照顾二哥是应该的”,寒河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二哥可还记得在无师之巅的,那段……时日?”
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寒川的脸色当场沉了下来,冷漠的回答道:“不记得。”
“哦”,寒河默默的低下了头,小声道:“忘,忘了也罢。”
不然以他原本的性格若是还记得的话估计会跟沈钰彻底闹翻,之后就变成了寒川教寒河练剑,练了整整一天。
寒川的气魄实在是太强大,趁着他不在的这段时日寒河确实松懈了不少,每日的生活基本就是上上课,偶尔跟大哥以执行委派长长见识的名义出去溜达。
大哥宠他宠的要死,基本什么事都不会让他做,这才使得寒河在派中基本成了彻头彻尾的大闲人,可以说除了寒川以外基本无人会管他,就连父亲也很少会说他。
寒若曦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寒峰跟寒川身上,指望着他们日后变得足够强大,能将寒河这个弟弟永远笼罩在两把保护伞中。
寒川自然也不会指望他能做什么,但最起码的,遇到危险能自救,寒川不在时他也能独当一面。
恢复记忆后的寒川就是狠毒,因为剑术退步,寒川午膳只许他吃干巴巴的馒头,吃完还得继续。寒河就在烈阳下不断的重温所学过的剑术,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额间的汗水也从脸颊滑落在地,手已经颤抖的不行。
而寒川则在树荫底下的石桌前坐着,给自己煨了壶茶,正慢条斯理的品尝着,手中还拿着把折扇,乘着凉,品着茶,舒舒服服的看着外头抖手抖脚生不如死的寒河。
直至刺眼的阳光收敛了起来,天空被大片橙色所覆盖,寒河的小腹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抗议之声。寒川这才将茶盏缓缓放下,掀起眼帘淡声对他说:“好了,今日就到这里。”
“哐当”,一声,寒河直接将这把害得他生不如死的“凶器”随手一扔,一屁股坐到地下仰起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鬓边的碎发全都被汗水浸湿,他忍不住问道:“二哥此言何意?明日还要继续?”
寒川起身一甩宽袖,淡声回答道:“不错,变聪明了。”
“不要啊”,寒河翻了个身趴在地上,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他哀求道:“放过我吧二哥。”
“怎么?”寒川挑了挑眉,想起这段时日自己一直对着他哥哥哥哥的叫,忍不住打趣他,“初泽哥哥不行了?”
“哥~”寒河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痛苦的捂住了脸,哀求道:“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把这事忘了吧。”
用完晚膳后寒川就搬回了自己的住所,他发觉这信鸽还挺灵性的,今日居然没往寒河那飞。就好像知道自己回了静雪阁一样,他抬起手让信鸽落在自己手指上,取下信后就让它走了。
回到住所后他将信拆开,沈钰还是一如既往的会将整张纸填满,他将日常生活中的所遇所见都以密密麻麻的方式呈现在了寒川面前。
可他如今已经恢复记忆了,但沈钰还不知道,他思考了很久还是没抉择出到底是要继续隐瞒他还是告诉他真相。他在桌案前坐了很久,恢复记忆后他已经没法再像从前那般软糯糯的叫他一声师尊,如今的他觉得自己与沈钰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但一想到那边还眼巴巴的期待着自己的回信他就非常心烦意乱,研墨研了半天,直到袖口沾上了墨水他都没想好要和沈钰说什么。
提笔又落,他一会翻看着从前沈钰给他的信,一会又打开窗户看向窗外的夜空发呆,他模仿不了小寒川的字迹也模仿不出他的语气,眼看着宵禁时间都到了,可他一个字都没想出来。
他的心里就像是被无数根丝线缠绕,越扯越乱,越乱越心烦。
无奈之下他只好将空白的纸张叠了起来,塞进竹筒里,唤来信鸽将它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