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芝听忠厚媳妇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看向秋丫娘和桂花,想知道姐妹俩的态度。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不清秋丫娘的表情,但是桂花娇嗔地说了一句:“讨厌,怎么拐到人家身上来了?”之后害羞地转身跑回了家。
任谁都能听的出来,桂花短短一句话里所包含的信息,简直没有一丝抵触情绪,就差说‘我愿意’了。
忠厚媳妇这话分明是看不起人,好像只要他们认可,桂花就是那个等着翻牌子的。
秋丫娘有些不悦,开口说道:“忠厚媳妇,再怎么说桂花也是个黄花大姑娘,就算嫁人,也得有媒人登门提亲,哪有你这样直接当面拉郎配的?”
忠厚媳妇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了,赶紧道歉:“瞧我这张嘴,二婶你可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人啥体性你应该知道,没有弯弯肠子,拿起话就说。”只要有人挑她的理儿,这套说辞就是她的挡箭牌。
秋丫娘听忠厚媳妇这么一说,不好再得理不饶人,毕竟桂花刚才的表现也差强人意,心里不舒服,无心再跟大家唠下去。
遂喊秋丫姐弟俩:“孩子们!一会儿让蚊子吃了,该回屋了!娘给你们去洗洗,玩得跟土驴子似的,怎么上炕睡觉?”
进门之后,见桂花正心不在焉地绣鞋垫,偶尔停下来发一会儿呆,然后摇摇头、好像想到了有什么不妥,紧接着低下头娇羞地笑了,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
先不说忠良对桂花动没动心,秋丫娘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桂花嫁给他那样的,但看到桂花的样子,又不忍直接给她泼冷水。
妹妹可怜!几岁就没了娘,刚够着碗架子,就挑水砍柴,做饭喂猪,她那个年纪不该干的活、都干过了,不该受的苦、也都受过了,真狠不下心来剥夺她刚刚收获的喜悦。
如今在自己跟前,每每看到她像个二八汉子似的抢着干活,秋丫娘心里就会隐隐作痛,还不到二十岁,都练成熟把式了。
所以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对桂花多加宠爱,在有限相处的日子里,补偿一下她缺失的温暖。
秋丫和弟弟已经睡熟了,桂花每天这时候也早已进入梦乡,今天一反常态,没有丝毫睡意,翻出了一堆鞋样子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