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心情沮丧地跑回家里,盼望着只是阵雨,可时缓时急的雨声整整持续了一宿,第二天清晨才渐渐停了下来。
大家迫不及待地淌水赶去麦田,一眼望去,简直惨不忍睹。
没割下来的小麦,大多数被涌进田里的洪水抿倒在地上,割完的麦捆也漂浮的到处都是。
不管怎样,所有的麦子要从田里往外扛是难免了。地里压根进不去车,地头那条被来回碾压而变得瓷实的田间小路,还圬着几辆毛驴车呢!
早已被雨水泡的浮囊待透的田里更是寸步难行,人走进去,深一脚浅一脚,鞋子总是陷在泥里,根本挂不住脚。
很多人索性把鞋子脱掉,不然没办法走路,田里的麦子还不得扛到驴年马月?
最后结果就是把脚丫子扎得稀巴烂,但是能把小麦全部弄回家也值了。
桂花和文忠文勇去帮秋丫家扛麦子,老宋头公母俩在家哄孙子,因为场院没晒干,麦子一时还打不了。
……
夏季不像秋天,时刻都会刮风,打下的麦子堆在场院,只能等风来。
在场院里埋个杆子,把电灯拉过去,就算半夜起风也得赶紧去扬场。
小麦本来就不如秋粮好出风,所以必须是技术好的扬场高手,‘二把刀’是攘不干净的。
文忠的扬场技术还没练到像父亲那样炉火纯青,等打完场,桂花赌气说道:“这老爷子,都该扬场了,还憋着咱们,偏不用他,长长志气,咱们自个把麦子攘干净入囤。
攘了半天,还没攘完一小半,而且明显不合格,又怕着了雨,桂花和文忠坐在麦堆旁边一筹莫展。
文忠扬场的那两把刷子,父亲老宋头再清楚不过了,怕他把麦粒攘到糠里,糟蹋了粮食。又怕麦粒里掺杂了土糁子,磨成白面后吃着牙碜。
而文勇更不是那块料,他只适合干些粗重活计。
但是已经撂下狠话,总不能上赶着再去吧?咋那没深沉呢?
可又实在不放心,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屋里屋外直走遛,隔一会儿就抬头看看场院方向,嘴里低声骂道:“几个王八犊子,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合着是把老子晾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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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伴做好饭喊他,也没心思吃了,想想干脆来个绝食抗议,也许大家就重视自己了。
眼见文忠攘的麦子不合格,勉强装袋,以后还得费二茬劲,老爷子也会借题发挥磨叽个没完没了,桂花说道:
“得想个法子,让爹来扬场,那老倔头子,你不让他干,他还不舒服呢!这点活要是撇下他,十天半个月不看开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