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提出点火烧毛蛋吃,娟子舍不得,因为她知道,回家放炕头捂几天就会出小鸡仔。
孵蛋的母鸡中途弃窝不抱了,大人们就用这种方法。
但是要赶快把鸡蛋放到温暖的地方,不能晾太久,否则里面的胚胎会闪死。
娟子遂用衣服的前襟兜着跑回家,准备向母亲马玉芝邀功的同时,妥善放起来,用不了几天就会得到一窝鸡仔。
回到家,天已经擦黑了,见屋子里黑黢黢的没点灯,查看了一下进户门,并没上锁。想着母亲肯定没走远,娟子坐在门槛子上,耐心地等候着。
因为怕碰碎怀里的鸡蛋,又怕失温,所以把鸡蛋揣在怀里,头虚趴在膝盖上。
听到有脚步声,以为是母亲,抬头却看见一个男人从自家羊圈里出来,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突然发现了坐在门口的娟子,迟疑了一下,急匆匆地朝大门口走去。
娟子有点发懵,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走远了,才反应过来当时应该确认一下是谁。
反正不是父亲,因为他明显比父亲高大魁梧,走起路来铿锵有力,双脚震的地面‘咚咚’作响。
而父亲走路要轻的多,是那种拖沓的声音,这点娟子再熟悉不过了。往往晚上睡在炕上,听脚步声就知道是父亲回来了,马上下地给他开门。
娟子心想:会是谁呢?那人空着手走的,不像是小偷。
但是也不一定,是不是打算到圈里偷羊?
可羊圈早就当了柴禾栏子了。原来的几只羊在几年前就被计划生育工作组赶走了,充当了双胞胎妹妹的罚金。
正寻思着,见母亲马玉芝也从里面出来了,这让娟子几乎惊掉了下巴,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马玉芝快走到门口了,才看见娟子,吓了一跳,问道:“你……你啥时候回来的?怎么悄没声的?为啥不进屋开灯?
娟子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潜意识里感觉不能说实话,不能把自己看见一个男人的事说出来。
马玉芝问完,不等娟子回答,自顾走进了屋子里。
她好像对娟子的回答并不感兴趣,打开灯,舀了一盆水,把脸和手还有脚,按先后顺序清洗了一遍。
然后又把一块黑乎乎的毛巾投了一下,拧干水分,用它把全身上下的衣服抽打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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