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了拢头发,抻一抻皱巴的衣服,择一下挂在身上的叶片,想想还是有些不妥,又撩起衣襟,用反面把被汗水弄花了的脸细细擦了一遍。
虽说两个人才几天的工夫没见面,但马玉芝觉得已经好久好久没看到青富了,心想:这个冤家,竟然在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出现了。
开始装车了,青富把缰绳搭在马背上,大青马便听着他的口令,老老实实地配合。
青富也不是惜力的人,尤其是马玉芝家的活儿,现在又顺理成章地帮忙,此时已经与上午判若两人,像注入了能量一样,妥妥的满血复活。
想当然马玉芝被安排干最轻松的活儿——站在车上码谷个子。
他在下面往车上装,王林去前面把刚割下来的谷子打捆。
青富一边装车,一边悄声撩骚马玉芝:“想我没?”
见马玉芝不回答,却紧张地四处撒摸了一下,遂取笑她:“你这个样子,明显告诉别人要做贼似的,大家都离的这么远,除非长着顺风耳能听到。”
然后又问马玉芝:“说说看,想要点啥?早就想送你一样东西,只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马玉芝佯嗔地白了他一眼,意思是也不分个场合就疯言疯语。
“天马上冷了,我送你一件毛衣吧?哪天去街里办事,顺便买回来,你得意啥色的?”青富自顾说着。
马玉芝只管低着头干活,并不怎么跟青富对视,生怕别人看出端倪。见青富这么说了,轻声回复:
“孩子们都穿得破狼破虎的,我这个当娘的,穿的再好,是啥光彩事?”
“要么就给你买双皮鞋吧!能穿好几年,省的你费力做了,出门入户看着也体面。”
青富看来已经考虑过了,想的还挺周全。
马玉芝又回道:“我一天天上山下地、喂猪打狗的,啥也穿不到好上,不得霍霍成啥样呢!还得打鞋油。再说了,我穿双皮鞋不扎眼吗?”
“那……买点啥呢?要不给你买点好吃的?”青富继续征求马玉芝意见。
“孩子多,凉水热水不敢喝。我一个人吃独食,咽得下去吗?”马玉芝仍旧不同意。
青富没辙了,有些负气的说道:“不跟你商量了,到时候我想买啥就买啥,拿去放到你家,不要也得要。”
“非得乱花钱吗?这样我就已经很知足了!”马玉芝说的是真心话,她现在感觉十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