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鸡杀完,拿到正房里,刘凤英先拿了块厚布贴着窗帘又挂上一层,把窗子遮挡的严丝合缝,这点爷俩都明白,免得有人发现一直亮着灯。
然后把接的半盆子鸡血放锅里紧了一下,同时示意王礼和儿子在东屋等着,她把收拾鸡能用到的工具都拿进去。
只见她拎着一只死鸡,放锅里打了个转,只停留了几秒钟就拿了出来,送到里屋让爷俩抓紧就着热乎褪毛开膛。
王志杰用手轻轻一拽,鸡毛就下来了,忍不住欢叫了一声:“娘,这也太容易了!”
刘凤英赶紧咧着嘴‘嘶’了一声,看了看来弟和二女儿睡的西屋,又瞟了一眼炕上的小女儿,然后用眼神示意他轻点声。
王志杰也察觉自己有点忘形了,赶紧压低了声音问道:“娘,你用了啥法子?咋这痛快?不用费劲鸡毛就下来了。”
“如果用滚开的水就烫老了,不但鸡毛拔不下来,鸡皮也烂糊了。可水温太低,烫轻了的话,鸡毛却又褪不下来,所以用大半开的水刚刚好。”刘凤英此时还不忘向儿子传授经验。
不一会儿,三口人就麻利地把所有鸡都褪完了毛,黄的发亮的鸡皮,还有紧实的肉质,如果趁着新鲜炖到锅里,想想就让人止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
刘凤英这时候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一边择着细毛锥一边轻声问王志杰:“儿子,这些鸡都是谁家的?”
“哼!秋丫和娟子家的,活该。”王志杰咬牙切齿地说道,竟有些理直气壮。
“早就看马玉芝不顺眼,一天天比谁高一块似的,她比我强到哪儿?原本就是一类人,成分都不好,运动已经过去了,这档子事也就不提了。
可现如今上赶着跟她搭话,竟有些爱搭不理的,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秋丫家也是,她娘不就是有个破工作吗?大家凭啥都巴结她?连当官的都高看她一眼,跟她说话也客客气气的,哼!祸害他们两家就对了!”
刘凤英对被盗的两家一百个不忿,居然为儿子的偷窃行为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因为越说越激动,以至于面目扭曲,五官乱飞,看起来竟有些狰狞。
随着年龄的增长,面相会显示出灵魂的样子,因为善恶所积都会逐渐变成态质深刻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