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青骨察觉其元神弥散,赶紧替他拢住,他却忽然朝伏青骨一笑,“灵晔,好久不见。”
一股寒意倏地从伏青骨脚底窜起,“巫、危、行!”
白虺立即上前,想将其击倒,伏青骨喝止道:“住手。”
白虺此时出手,云述将元神不保,从此便会沦为一只毫无自主意识志、彻头彻尾的魔。
巫危行眼珠子僵硬地动了动,目光落在白虺身上,“白龙,你为何犹豫?何不趁此机会,杀了你?”
白虺眼神几变,随后哼了一声收手,在四周布下结界,以保证伏青骨的安危。
巫危行露出遗憾的神情,“你们一个个都跟师姐学得心慈手软。”
伏青骨被这一句‘师姐’叫得作呕,她神色冷凝道:“别叫我师姐,你没这个资格。”
因拾忆丸的缘故,伏青骨陆陆续续地想起一些从前的事,其中便包括当年收云述入门之原委,结合在云述识海中所见可推测,她在啮雪原遇见云述,绝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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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雪族人居住在幽人宫附近,他们的领地被冰封,可是你做的手脚?九渊追击妖兽,是否受你指引?”
巫危行没有否认,“你发现了。”
“云述身上的魔种也是你种下的?”
“没错,只可惜当初他太过没用……”他不知想到什么,语气一顿,随后冲伏青骨说了一句魔。
伏青骨体内魔种蠢蠢欲动,想要冲破丹府,却被元婴死死捏住,不得动弹。
白小缺听见魔语,不由得往前走了两步,被白虺及时拽住。
巫危行察觉伏青骨身上飘散出的魔气,满意道:“如今也算派上了用场。”
“你为他放行,让他来找我,便是为了达到此目的?”
“事实证明,一切如我所料,只要你发现他体内的魔种,便不会袖手旁观。”
“我并非拿魔种无可奈何。”
“但无论出于何种目的,你终究是留下了它。”
听他这话,似乎已经洞悉了什么。
伏青骨心头暗忖,巫危行对她并不如他之前说过那般‘没有恶意’,也并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般有恃无恐,反而十分戒备。
他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她,而她也不必刻意去取得他的信任,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同一个结果。
既如此,那她便不必对他曲意逢迎,故作亲近,反正这人皮子贱,恐怕越讨好他,反而越容易被其拿捏。
巫危行的目光落在白小缺身上,然后用魔语同她打了个招呼,白小缺脸上露出好奇之色,伸手抓下蒙着眼睛的布条。
白虺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她不满地嘟起嘴。
想起凌霄同她说过有关天魔之事,伏青骨挪动脚步,将白小缺挡在身后,隔绝了巫危行的目光。
云述的元神逐渐稳固,巫危行对他的控制渐渐薄弱,他身体僵硬,表情凝滞,语气却透着戏谑。
“只是跟她打个招呼而已,何必这么紧张。”
“你现身就是为了同我讲这些废话?”
“我借云述之身来此,是想再次邀请你随我回幽人宫。”
云述凝滞地表情出现波动。
伏青骨感觉到云述元神对巫危行的反抗和挣扎,对他道:“莫要逞强,当心自毁元神。”
“师父,别、答应他!”云述想起伏青骨在斋堂前问他,愿不愿意随她回雷泽的话,在此时终于明白了她的意图,他吃力道:“巫危行,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很快,他又变得面无表情,换做巫危行对伏青骨道:“他说得没错,我是不简单,师姐可会因此而畏缩不前?”
伏青骨催动真元灌入于云述识海,助云述将巫危行的神识逼退,在其神识消失地刹那,她冷道:“我会如何,你很快就知道了。”
一阵缥缈地笑声回荡在驿站中,“好,那我便拭目以待。”
撂下这句话,巫危行的声音消失在了晚风之中。
伏青骨撤去灵力,云述霎时犹如被抽去筋骨,软跪在她面前。
许久后,他才找回力气,对伏青骨问道:“师父,你是不是很后悔,当初在啮雪原救了我?”
伏青骨简单调息后,对他道:“这话你该去问钟遇,是他将你带出的啮雪原。”
钟遇?云述想起钟遇将伏青骨的消息出卖给封元虚,唾弃道:“他背叛了您,又能是什么好人?”
云述想起自己、钟遇还有訾藐之所作所为,不免为他们也为灵晔感到悲哀,“我们都不配做你的弟子。”
钟遇终究是为自己担下欺师灭祖的骂名,伏青骨替他辩解道:“好不好,总归是救了你的性命。”
至于他们三人配不配为她的弟子,每个人心中自有评判,她不想为之费神。毕竟时光东逝无可挽回,当年的她也无法未卜先知,收的会是怎样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