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吧。”
海浪的声音层层叠叠。
余桉对这里很熟悉,他带林初九走进一条羊肠小道。
这座渔村满是烧毁的痕迹。
房屋塌陷,地面焦黑。
一座凸起的坟堆与周围格格不入。
墓碑周围一圈长满了绿草,碑牌很干净,黑白照片上的女人面容恬静。
“这是我妈的坟。”
“她很喜欢花。”
“可惜我洒在这的花籽从不会发芽。”
余桉蹲在碑前,习惯的伸手擦拭墓碑,身影有几分落寂。
“五岁那年,我爸染上了酒瘾和赌博,家里的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
“卖鱼的钱根本撑不起他长期的赌博,我妈去劝他戒酒戒赌,他扇了我妈一巴掌。”
“从他以后,他不顺心就开始打我们,我妈一直护着我到上学,我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去上学,连带着同学开始霸凌我。”
“他们都叫我卖鱼佬,说我身上有鱼腥味,可是明明我每件衣服都洗得很干净。”
“他们撕了我的作业本,抢走妈妈给我缝的书包扔在臭水沟里让我去捡。”
“大二放暑假的前一天,我妈终于和我爸离婚了。”
“我妈在房间里收拾行李时,我爸用绳子勒死了她。”
“如果我提前回来,我妈就不会死了。”
余桉摸着墓碑的手在颤抖, “明明她的求救那么大声,到最后只有一个在我家附近玩耍的小孩帮忙去警务所叫人。”
“后来警察来了,但我妈却死了,周围的邻居怕惹上事,没一个愿意作证,相反,他们居然还帮忙遮掩。”
“他们……都该死。”
余桉像是从回忆中抽离出来,长长吐出一口气。
“抱歉,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的。”
余桉站起身,一转头,眼前出现几朵黄色的小花。
这是林初九在附近一块烧焦的木板底下发现的花。
小花五朵花瓣,手指头大小,连着花根,林初九挖的时候还特意多用了点土包裹。
余桉怔神。
林初九的眸子是平静的,没有同情,也没有仇意。
是出自内心的安慰。
“你试试吧,再栽一次。”
林初九把花交给了余桉。
“谢谢。”
“不客气。”
林初九拿着块巴掌大的木块,已经把土撬开了。
余桉则负责放花盖土。
离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