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汤包比起旁的点心,一贯是阿爹最心爱,取自吸水量较大的猪后腿肉,再将水分分次打入到馅料之中,直到馅料稀稠如粥后再包起来,放在蒸屉上蒸熟,在这一过程中,馅料中的水分会充分吸收其香气,鲜汤与肉馅同居一室又相互分离,吃着最是可口。我父一贯是最爱蟹黄汤包,可惜了今日这“提起像灯笼,放下如菊花”,没了这一贯的口味,吃着,倒实在是一般。”
任店,某厢房内,放下手中的筷子,蔡攸面上也尽是遗憾,一直随身侍奉在侧的柳程也是默默将不远处的好物往蔡攸跟前挪了挪,入目所及光亮水滑的东坡肉,蔡攸也是嗤笑出声,“这等肥腻下贱物什,也敢来本大人跟前!”
作势就要上前将这物什打翻,可一阵掌风吹过,原本还是倒地的盘子已然稳稳当当落到了来者手中,丝毫不在意徒手便从这内里捞了一大块肥腻放入口中,浓郁丝滑的口感让来者,金兀术也是轻笑出声,“到底是柳厨手艺不同,那些个蠢物,便是再好的肉到他们手里,都是浪费了!”
“王爷不请自来,想来不是只为这吃食。”
“本王以为,自个对东京处吃食的心爱,早已人人都知晓。”
作势将餐盘往怀里拢了拢,丝毫都不在意将身上的衣裳弄脏的金国贵客一派浪荡不羁的模样,如何看,都是碍眼的紧。
想起这数日来府中不断的闲言碎语,蔡攸的面上也越发阴郁。
这些不识好歹的北地金人不懂劳神子礼义廉耻,偏生他那个蠢货弟弟,尚主的荣耀这许多年也是让他彻底冲昏了头脑,帝姬不懂得避嫌,他这个做丈夫的,居然也不知晓约束自个的娘子。
如今这东京城,谁人不知晓那金国贵客“垂涎”帝姬美色,几次三番都打着拜访的名头往府中去,名义上是赴宴,谁人看不出那北地蛮子醉翁之意不在酒。“王爷既是心爱,本相,礼让便是。
“大宋礼仪之邦,果真都是厚道,怪道皇兄这数日,一直都在说蔡府最是周全,便是这任店处,他如今瞧着,都是住腻了。”
“自古天使降臣家,也只能是往来不得留宿,王爷若果真这般说,却是让我大宋蒙羞了。”
“康王殿下?”
“本王方才从宫中来,皇兄急着要将此物交与大太子,本王可是不敢耽搁,到如今可还是连丁点米粒子都未曾入腹。”葱袖口掏出早准备好的密件递给金兀术,看着终于是敛眉的金兀术,赵构的面上笑容也越发大,“柳程,还愣着做甚,本王可是还有话,要与蔡相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