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司到底积欠多少,居然能劳烦夏侯副使亲自走一趟。”裴皎然讶道。
闻言夏侯珍叹了口气,一脸嫌弃,“从长乐四年到现在八月前,两司已经欠了我们三百九十八万六千七百一十六万贯匹。再过几天就要是都帐了,他们再不还,我们只得申奏。”
“副使不好了!账册它……”
刚刚派去拿账册的书吏,捧着账册一脸惊惧地跑了过来,在二人面前跪倒。
看着账册,夏侯珍一震。慌忙接过账册翻开。裴皎然顺势望了过去。
茶水濡湿了半本账册。墨迹晕开,原本所计的东西都模成一团。
“是谁干的!好大胆子,竟敢损毁延资库的账簿。”夏侯珍一脸怒意地囔道。
他这么一声下去,所有在户部忙碌的人都停下手中事务,一脸疑惑地望了过来。连带着殿中侍御也是满眼不解。
目光在众人身上游了一圈,裴皎然拉了拉夏侯珍胳膊,安抚道:“人来人往的,许是谁不小心碰倒了吧。按制各司账册需有两份,再拿一本出来不就好了?”
她语调颇为温柔。夏侯珍却是一脸不耐地甩袖。
见夏侯珍这般,裴皎然轻哂。
设立延资库之初,是专门为了掌军费。而且能稍稍抑制住宦官与内库争财赋,所以也曾一度遭到宦官打压。但是随着户部、度支、盐铁三司定额供给延资库后,它和内库、宦官反倒是相安无事。只剩下三司还得继续和它争财赋。
而后面几任延资库使,都和内宦有扯不清的关系。以至于三司和其矛盾越来越深。
延资库那本账册是做了手脚的。趁着夏税刚到户部,还没入太府寺之前,赶紧把两司所欠挪入延资库。
至于钱入了延资库中,会有何去向。尚未可知。不过兜兜转转,或许还是会落入张让等人囊中。
听了她的话,户部员外郎先反应过来,沉声道:“副使为何不重新去拿一本账册。再不济我户部也有记载。”
看着一脸怒意的夏侯珍,员外郎皱眉。他看出来了,这延资库的人摆明了就是趁着夏税刚刚收上来,特意来抢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