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内侍止步朝她拱手,一脸客气,“裴侍御。咱家是来传陛下口谕的。诸君听着便是,不用行礼。”
“喏。”
内侍一甩拂栉,朗声道:“朕闻户部、盐铁近年诸色支用,常用欠缺,今又诸军诸使衣赐支遣,是时须有方圆,使其济办,宜赐其绢及?两万匹,以户部、盐铁物充。”
“裴侍御可明白?”内侍笑眯眯地道。
闻问裴皎然颔首。今上这话的意思,无非是想替延资库遮掩罢了。
以诸军诸使的衣赐为由,提醒户部、盐铁司要明白方圆给用,如此才能办好事。这回他从内库中拨绢两万匹,让他们还清和延资库的积欠,也希望他们不要再于此事上和延资库纠缠。
睇了眼夏侯珍,裴皎然垂首。今上这道旨意同样也意味着,她企图以此拔除三司蛀虫的计划落空。
“臣等叩谢陛下。”问讯而来的户部尚书和盐铁使忙叩首行礼。
等太府寺的僚佐将验收好的赋税带走,裴皎然冷着脸跟了过去。直到赋税悉数送入左藏库里,她都没有好脸色。
左藏库中负责出纳一事的官员原先还想和她搭话。可见裴皎然一副心情不好,谁敢来烦我,我就弹劾谁的模样,拱手后疾步离开。
深吸口气,裴皎然转身回御史台。
她实在不明白,今上到底想干什么。若真是沉迷寻仙问道,又何必让朝局维持平衡。她不得不怀疑,这些都是今上故意放纵所至。他只想看他们上下交争利。
烦躁地揉了揉眉,裴皎然不理会御史台流外官打招呼的声音,径直往崔台主的公房去。
完成了交付的任务,按制要向台主汇报情况如何。
听得公房内传来魏台端的声音,裴皎然挑眉。等庶仆进去通传完毕,她这才不紧不慢地脱靴入内。
一脸从容地汇报了此番监临的工作。
直到她说完,崔台主面上都无任何异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