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张让连忙对身旁的内侍使了个眼神,让他把报信的军士带下去。
殿内只剩五人。
“行了,都起来吧。”魏帝深吸口气,“诸卿以为当如何。王玙你说。”
“臣以为丰州离突厥犹近。今陷于敌手,即便能再次夺回,难保不会再被外敌攻陷。”王玙悄悄瞥了眼贾公闾,沉吟道:“届时又将劳民伤财,臣以为不如将百姓迁入灵、夏二州,使其免战火所扰。”
魏帝未语,又移目看向贾公闾。
察觉到魏帝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贾公闾忙道:“臣以为王相公言之有理。如今内有河朔藩镇虎视眈眈,外有吐蕃、回鹘两部觊觎,眼下又是防秋之际,若真调兵支援丰州,只怕会因小失大。臣觉得王相公提议的将百姓迁入灵、夏二州最为妥当。”
“今日失丰州,就得迁入灵、夏二州。那么倘若失灵、夏二州,朝廷又当如何?”接过话茬的门下侍中岑羲一脸鄙夷地看向二人,哂道:“两位之意莫不是要陛下在突厥犯境之际,学晋人弃长安,衣冠南渡么!若真是如此,恐怕此后朝中有人要北伐长安时,也会被多方掣肘吧。”
“岑相公这是何意?竟把陛下比作晋愍帝。”张让转头厉斥道。
话落岑羲眸中哂意更重,“臣绝无此意。”
“岑侍中,突厥铁骑一向骁勇。我朝虽有骑兵。可这些年皆驻守于河西陇右一带。若将他们调回,吐蕃和回鹘趁机扰境,掠我疆土又当如何?”王玙掠了掠胡须,皱眉道:“眼下只舍丰州。灵、夏二州可相互协防,抵御突厥扰境。待时机成熟,再收复失地也未为晚矣。”
“放屁。若是真有王师能收复丰州,那为何还要等到以后?若是现在没有这样的王师,那么以后又怎么会有呢?”岑羲正色道。
王玙被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沉首一言不发。
话落魏帝转头看了眼四周,目光微沉。
“陛下,微臣以为此举不可。”裴皎然忽地出声道。
戛玉敲冰般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今上移目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