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司马在内的六人,除了随行的两名金吾卫外,另外四人也都是州县僚佐。先不论他们几人是如何搭上,只是企图毁坏朝廷新令这一条,她都不能容他们。
扫了眼在旁侯着的狱卒。裴皎然看向被一指宽铁链缠着四肢,拴在墙上。浑身上下被烙铁烙得每一处好肉的六人,微微皱眉。
“供词有了么?”裴皎然负手问道。
“有呢。”狱卒忙让人把供词递来,“裴相公这是他们的供词。”
目光从供词上掠过,裴皎然一哂,“让他们画押。”
“喏。”
一炷香后,裴皎然持着另外六人画过押的供词,走到毋行俭面前。
“毋将军,他们已经招供。都是受你收买挑唆,你还要再瞒么?”裴皎然垂眸看他,目光似霜雪。
白纸黑字上,鲜红的手印格外刺目。毋行俭闭眼一叹。
“要杀要剐,悉随尊便。”
闻言裴皎然一哂,“是那位么?他脑子可真是不清醒。”顿了顿她道:“谋害朝臣,阻止朝廷新令推行,裴某会将供词和事情原委如实上报朝廷。毋将军多多保重。”
抓他们是一方面,但是真要杀他们。还是得用朝廷的刀,以免落人口舌。
嘱咐狱卒安排人好生看管几人,切莫让他们死了。裴皎然这才从州狱离开。
“裴相公可算出来了。”一人打马上前,笑嘻嘻地道:“可让六郎好等。”
裴皎然眉毛一皱,正欲开口。只见李休璟骑着马,带着六名神策军。一脸跋扈地过来。
“夜深,某特来接裴相公。”李休璟策马拦在了崔尚马前。
“你是……?”崔尚皱眉道。
“右神策大将军李休璟。”李休璟挑眉,目光落在裴皎然身上,“裴相公,回去么?”
“嗤”的一声笑开,裴皎然翻身上马。两人一块策马离去。
“闻君久不至,怎么突然来了?”眼见着驿馆就在眼前,裴皎然忽地勒马问。
李休璟拽着缰绳,笑道:“这么久都没见你回来,我担心。”
这话并非他诓裴皎然,而是事实。她已经出去大半天,还不回来。他出去寻她,便瞧见崔尚在州廨门口。
念及崔尚是崔家人,恐他这时出现。对裴皎然不利。
“我还以为你……”裴皎然眨了眨眼,意味深长地道。
心知她嘴里吐不出好话来。李休璟寡着脸往驿馆内走。
望着李休璟的背影,裴皎然促狭一笑。亦下了马,跟在他身后。慢悠悠地往里走。
驻足在屋舍前,李休璟转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裴皎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