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皎然忽地一笑,“郗鉴和王敦不和。出镇京口也是为了制裁对方。如今京口这些豪族哪个有郗鉴的能力?以前桓锜怎样,我不知道也不会管。我来只是为了盐院,其余的都可以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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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家经营京口四十余年,父子两代都守着此地。可到了孙子郗嘉宾手中,却被桓宣武谋夺。”李休璟笑着抱住裴皎然,“不过桓宣武待郗嘉宾不薄,令他统领禁军。将其视为自己的心腹。嘉嘉这条路我与你一道吧?”
李休璟小心翼翼地试探,手环在她腰身上面。清晰地感受她血脉的搏动和呼吸一点点起伏。他其实想问,她打算如何蚕食盐利,如何让中枢和神策军之间求一个平衡。而他又在她棋局中的哪一步。
但这些话,他实在不知道如何问出口。二人看起来是同一利益体,但是细究仍旧存在各自立场。他掌着禁军,而她是外朝要臣,同时又是藏着暗处的情人。她说过爱欲和权欲是两码事,得分清楚。如果他问出那样的问题,她也不会给他回答。没有答案,自会令人陷入更深的怀疑中。而答案太过肯定,又容易伤了两方利益合作。
所以无论怎么选,对于任何一方而言。都有可能存在伤害,存在为难。
他知道她走到如今,步步维艰,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收复长安后,她的身体便比以往消瘦了许多,和内宦争财,和藩镇争财,推行新政都消耗了她大量的精力。就连走到中书侍郎的位置,也是次次博弈得来的。若非情况实在不允许,他倒想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
“昔年桓宣武奉郗嘉宾为入幕之宾。二郎若是愿意与我一道,我自然欢喜。”裴皎然看李休璟笑盈盈地道。
“李休璟,我和你打个赌吧。”
“赌什么?”
“我赌窦济活不过今晚。”裴皎然意味深长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