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州你亲自走的,河北你也亲自去。这回来扬州,你也是身先士卒。”周蔓草不禁感慨道。
话音甫落,裴皎然莞尔,“积攒政治清望这种事,最好是自己亲自来。尤其是还要涉及到改革的时候。江南是滩浑水,如果来的人分量不够,能起到什么作用?还不是得被这些人牵着鼻子走。”
笑睨裴皎然一眸,周蔓草从袖中取了个锦布裹着的物什递给她。
疑怪地看着周蔓草,裴皎然打开锦布。一对红玛瑙手镯呈于眼前。
“昨天临走前冯元显塞给我的。”周蔓草眨了眨眼,一脸玩味地道:“听他的意思,这是李休璟在桓锜府库里昧下的。又托他替他保管好,寻机交给你。”
“他干嘛不自个给我,绕这么大弯子。莫不是怕我参他一本。”裴皎然掂着镯子,冁然莞尔,“我还没那么心狠。”
周蔓草笑着接了话茬,“这镯子和你那对耳坠颇为相配。足见他还是花了心思的。”
闻言裴皎然没接话,顺势将镯子套在手腕上。周蔓草望了望正在园中练琵琶的碧扉,又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似跟没听见周蔓草的话一样,裴皎然移步至妆台前坐下。从妆奁中挑出了那对红玛瑙耳坠,缀于耳上。
“风雨如晦,我和他皆在风口浪尖。一切还没到时候。”
她也并非不在乎李休璟,只是以如今的情形,二人间的关系不宜牵扯太深。朝政上还有诸多布置,后续她也要有大动作。此时任何外力都不能影响到她。
“今日你们就不必同我去了。好好休息一日,明日该干活了。”
宴席设在夜里。一直到月上枝头,裴皎然方才离开暂居的院子,跟着接引的侍女往设宴之所去。
今日设宴的地方,比昨日要小上些。但陈设依然精致。
入内环顾四周。今日在座的都是扬州及其治下各县的大小官员。这才是真正的官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