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征县县令房鉴月。”房鉴月狠狠看向沙门,“你草菅人命,妄称慈悲。今日佛门会遭劫难,当有你一罪。”
“你!”
双方正僵持着忽有锣鼓声传来,紧接着有人吼道:“裴相公到。”
话音甫落,那沙门皱眉。和身旁的年轻僧侣对视一眼,命人看好周蔓草等人,自己则去迎接裴皎然。
携众来此的裴皎然,看着把路围的水泄不通的百姓,唇梢扬起丝弧度。伸手问冯元显要了弓矢,驱马向前。
随着她愈走愈近,那些围堵的百姓也自觉让出一条道来。一白袍僧侣迎面而来。
“贫僧道恒拜见裴相公。”那白袍僧侣就是煽动百姓闹事的沙门。
见道恒执僧礼,裴皎然一笑,“你既然拜我,为何不跪?还有谁允许你自称贫僧。我身负皇命,见我如见君。本朝有制,沙门见君不得自称贫僧,亦不许不跪。”
“裴相公见谅,道恒有一问。不知能否请裴相公解答一二。”道恒察觉出裴皎然来者不善,放缓了语气,“不知裴相公您眼中可有众生?”
“众生?你也配和我谈众生?”裴皎然翻身下马,一手持弓,一手按在纯钧上,一步步走近道恒,“你佛法纳须弥,以须弥为众生。可是你的众生究竟在何处,可有真正地心系过他们。”
随着裴皎然一步步走近,道恒身边的百姓也跟着步步后退,最后干脆散到两边。不敢和她对视,只余下那些被道恒鼓动的僧众。
纯钧剑出鞘,裴皎然手持纯钧剑一步步逼近道恒。最后把剑架在对方的脖颈上,语气冷然,“众生非须弥,也非微尘。你们以你们的法门来看众生,却不知众生都有自己生存的法门,你们以你们的教义,来规训众生摒弃生来有之的权力,却不知众生也有选择的权力。我非善者,也未习得佛法,可却见过黎民之苦在何处。”
“有人因家人病重祈于佛前,却被你们以香积钱的名义哄骗着向佛寺借钱。最终因还不起钱,被迫舍身于佛寺为奴。”
“我见过有人因被你们掠夺良田,最终饿死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