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台回头,只见蒋昇面露喜色朝他走了过来。他忙起身相迎。
一旁的侍从见状立刻奉上茶水。蒋昇饮了口茶,笑道:“张巨珰说,武库失窃一事会由韦皋直接调查。至于裴皎然,只能干涉淫祠的事。另外浙西的神策军也会撤回去。”
话音甫落,袁公台皱眉道:“陛下这话还不是让裴皎然进濠州?神策军撤回去了有何用,还不是有扬州的州镇兵跟着。”
“公台啊。一百州镇兵何惧之有。”蒋昇摇着头笑道:“在民力面前,不值一提。”
“唉。话虽如此,可还有韦皋呢。”袁公台喟叹一声,“眼下这情况,万一把自己搭进去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虽然他尚没和裴皎然正面对上,但是还是隐约感受到到了对方行事上的霸道。
“公台,你且放心。”蒋昇一脸热切地拍了拍袁公台肩膀,“我们又不是谋反,我们是在为陛下分忧解难。她为一己之私,阻了陛下的内库,又拦了大家的财路。你能忍?再说了她把江淮搅得一团糟,记恨她的人不在少数。陛下也犯不着因为她一人的死,对整个江淮动刀子。届时你在把罪推到淫祀身上,陛下也不会说什么。”
“唉。我再同你交个底。我这次来其实也是奉陛下的意思。陛下也觉着裴皎然种种行为都有自肥之嫌,已然心生厌恶。只是奈何如今江淮的情况,非她不行。要是能够解决了这个麻烦,来日考课时,未必不能入台。”
见袁公台眉头有所舒展,蒋昇换了个语气继续道:“公台,大可继续关闭城门搜查。等到差不多了,再开城门迎裴皎然进来。那个时候神策军也走了,就她带的那些人,还不够垫背。”
说完蒋昇一笑,“我此行为盐院而来。就不多留于此了,告辞。”
从州廨出来,蒋昇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袁公台打退堂鼓,好在这人也是利欲熏心。
身旁年轻的内侍扶着蒋昇上了车,待车走远,才小声道:“ 贵珰,我们就这么走了。万一他反水怎么办? ”
“呵,反水?谁不知道濠州的淫祠为什么这么难拆,还不是因为他的默许。”蒋昇阴恻恻地一笑,“他要是想仕途遂顺,就得去对付裴皎然。要不然屠刀可就落到他身上了。我刚才那么说,只是想再给他增加点诱惑力,好让他行动的时候更狠一些。”
“还是贵珰高。这么一来,谁也不会怀疑到张巨珰头上。我们又能继续过好日子。”
闻言蒋昇笑了笑,没说话。怨谁呢?要怪只能怪裴皎然自己,步子走太急了。不是什么东西都是她能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