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岑羲、王国老、崔邵、苏敬晖以及元彦冲在一身着袈裟的沙弥带领下,一路往塔顶而来。
待一行人抵达塔顶,沙弥拱手道:“岑相公,您放心小僧会在塔下守着。今日不会有人来打扰。”
“啧。”望着沙弥离去的背影,裴皎然舒眉轻笑道:“塔内是没人。可是这还有满天佛陀在墙上,万一被他们听去了怎么办?”
“不过是些彩绘死物。更何况长安乃天子脚下,如何通妖?”苏敬晖斥道。
“行了。我对玄昙师父有救命之恩,他不会泄密的。”岑羲看了眼裴皎然,“张让令宫门夜开宫门一事,你们有何看法?”
崔邵目光从裴皎然身上掠过,“老夫倒是收到个消息。金吾卫近日调了不少人,为吴王出宫开府做准备。”
“此事是某告知太子的。毕竟太子作为储君,若他都不知晓。我们又如何去对付张让?”裴皎然道。
见几人皆默然不语,裴皎然弯了弯唇。
原本她将此事告知太子,目的就是借着太子的手,无声无息地把张让的从各种各处宫门替换出去。纵然后日,张让极有可能重新收买一部分,但新收买的那批人,未必有现在这些忠心耿耿。
正想着,只听得一声哂笑。裴皎然寻着声音望过去,见王国老盯着她。
“此事太子殿下既然已经知晓,我等自当好生辅佐太子。裴相公,莫不是还有其他想法?”
闻言裴皎然掀眸,讥诮一笑,“人是可以换出去,但同样可以重新安插。只要张让一日是贵珰,看守宫门的便会有他的人。如今吴王出宫开府,只怕用不了多久便要前往封地。历来宗室乱政,便为祸肇之始。诸公莫不是想梦中被人一刀割了脑袋?”
魏帝对太子和吴王怀有何种感情,她并不知晓。但吴王作为成年的皇子,是有能力和资本同太子一决高下的。如今出宫开府,并不意味着失去竞争资格,反倒是加剧了机会。从长远角度看,危机已经悄然产生。
这样的危机既然已经被她察觉到,她断然没有坐以待毙的理由。必须在敌人发动攻势之前,将其扼杀在起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