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你和二郎到底怎么想的。”李司空问道。
指尖划过袖口,裴皎然舒眉莞尔,“李司空您若是唤我裴相,就没什么好想的。至少现在不可能。不过若唤我裴娘子,我依然不可能嫁入李家。”
嫁字的音调特意加重。李司空侧目看了她一眼,“我倒也没指望你做李家妇。不过你好歹要给他一个名分吧。”
“名分?原来阿耶是怪我没给他名分,我倒觉得至少现在这样挺好。”裴皎然一笑,“我虽然是中书侍郎,但上面到底压着个苏敬辉。苏家背后还有崔家。没名分,风险也少些。”
沉寂半晌,李司空冷不丁地道了句,“你想踢走苏敬晖?”
闻言裴皎然唇梢扬起。
眼见裴皎然不说话,李家又已经到了。李司空道:“若是得空,来府里坐坐。你阿娘很是惦念你。”
“是。等过几日得空,我自会去家里探望阿娘。二郎不在,阿娘要好生保重。”裴皎然面上笑意柔婉。
回到宅子里,周蔓草和碧扉一脸担忧地迎了上来。
“刚才外面那妇人是怎么回事?你可有受伤?”周蔓草柔声道。
“无妨。李润之妻,我已经让李司空遣人送她去和李润团聚,一家人还是要在一起。”裴皎然移目看向一旁的碧扉,从袖中取了信笺,“女学那边已经有了回信。同意你去学堂读书。”
碧扉面露喜色,“当真?”
“我何时骗过你。”裴皎然眼中含笑,“你且安心念书。来日指不定也能做个女官,亦或者女夫子。”
“女郎你骗我的还少?炉上煨了吃食,女郎快来尝尝。”将信收入怀中,碧扉挽着裴皎然臂弯,“快走,晚了就不好吃。”
用过膳,裴皎然回到自己书案前。提笔在白鹿纸上奋笔疾书。不多时,墨字现于纸上。
垂眼望着信笺,裴皎然深吸口气。让武绫迦前去洛阳,她其实也是有私心的。毕竟长安风浪未止,让其离开,能让延资库掉进她设的陷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