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只见孙韶风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脸慌张地看着她,在案前敛衣跪下。见她副模样,裴皎然微微蹙眉。
“出了何事,你这般慌张?”裴皎然温声问道。
闻问孙韶风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他们好像发现我在宫里做的事。眼下派人在掖庭查是谁在散播流言,来过我的住所好几回。”
“你且安心,不会有人查到你头上。”裴皎然推了盏茶过去,“你与他们之间不过是同僚闲谈几句,算不上大罪。是他们自己惦念家中亲眷,听了之后故而有所感。”
“是。我来还有件事,想告诉您。”孙韶风顿了顿,“张贵妃近日对我颇为赏识。经常指名道姓,要我替她整理后宫文牒。”
话落耳际,裴皎然一笑,“她能赏识你。说明你在宫里干的还不错。你不如把握机会,多多接触她。你母亲那边不必担心,她过得还不错。”
“下月我想见见母亲,不知裴相公您能否安排一下?”孙韶风道。
“不难。你且安心等着便是。”似乎是想起什么,裴皎然笑容一敛,“还有件事,内侍监的原正则,你替我留心一二。”
“您和他有怨?”孙韶风小声问道。
闻问裴皎然莞尔,“没有。只是听说他近日很得张让信任,有些好奇罢了。”
听着她的话,孙韶风抿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起身同她告辞。
目送孙韶风离去,裴皎然兀自把玩起桌上空空如也的茶盏。原正则此人的野心不比张让小。也正因如此,她才会激他去得到张让的信任。但如果来日让原正则取代张让,只怕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况且以眼下的局面来看。以相权为首的南衙,只能和北司间,取一个平衡。无法将其彻底打压。
拇指摩挲着盏沿,裴皎然敛眸。但相比其他人来说,她倒宁愿是原正则统领北司。至少此人和她有可合作的利益。
屋里炭盆烧得旺,熏的人有些难受。裴皎然索性起了身,推开半扇窗户。站在窗旁,任由溜进来的秋风拂在面上。
秋风一溜进来,屋内也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