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僵在半空,边令珍瞪了眼裴皎然。冷哼一声,斥道:“裴相公这是做什么?我延资库的人想拿就拿?”
眉梢挑起,裴皎然婉丽倾唇,“延资库伪造度支文符和木楔窃取两税。边相,您说这算不算大罪?”
边令珍冷哼一声,“窃取两税?那是户部度支拖欠延资库的。如今延资库来拿回来,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裴相公不能因为你位高权重,就随意污蔑延资库的清白。至于伪造木楔有证据么?”
“自然有。”裴皎然舒眉,“可以让将作监的人来验一下木楔的新旧程度。想必贾公也知道度支的木楔已经制造多年。”
贾公闾瞥她一眼,点点头。
“裴相公,我知晓你是江淮盐铁转运使。但是插手户部事事,是不是不太好?”看了看贾公闾,边令珍轻嗤一声,“延资库是干什么的?裴相公不会不知道吧?备边军费,而户部管着天下赋税,要供应各司衙署。眼下吐蕃南诏皆虎视眈眈,倘若边境有战事。到时候户部要是给不出钱,边军吃什么,穿什么。总不能全部倚仗各道节度使。再有户部度支开了先例,盐铁司跟着效仿,都不给钱。延资库岂不是形同虚设!如此不正之风,不能姑息。”
看着一脸咄咄逼人的边令珍,裴皎然不以为意地一笑,淡淡道:“贾公还是让人去请将作监的工匠来一趟吧。”
没反对裴皎然,贾公闾让人去将作监请个工匠过来。
不多时,一青衣官吏被庶仆带着来到尚书省的公房。
待他一一见过礼。裴皎然将手中的木盒递了过去,“劳烦看看这两枚木楔。”
接过木楔,将作监的工匠拿着木楔。仔细端详了一会,沉声道:“回禀诸位相公,这两枚木楔从雕刻的痕迹上看,应当是雕于先帝至德十年。”
话才说完,裴皎然又示意一旁的金吾卫将另外一枚木楔递过去,“再看看这枚。”
“这枚刻痕很新。应当是最近造的。”将作监举着手里新的木楔道。
闻问俱文珍瞬间变了脸色,瞪大眼睛看向边令珍。
“一个工匠的胡言乱语,当不得真。裴相公不要在此血口喷人。”边令珍怒道。
没理会边令珍愤怒的眼神,裴皎然抬首看向贾公闾,“贾公,眼下延资库的账尚未查清。而且延资库真的是备边用么?若是真的,账一查清,户部度支自然会如实奉还积欠。再有延资库为何不能多几日耐心,非得挑今日来取两税。”
被唤来的工匠看了眼几人,连忙垂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