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已经卯时中,天还没亮多少,但已经有许多住民起来洗衣做饭了,还有许多人背着东西赶着驴车,准备上集市。
周立寒出来时,不太道德地顺走了那杀人犯搁在厨房的一包袱,管他里面是什么玩意儿,背着总比空手像样。
“周大...娘子,那我们其他弟兄怎么办?”冯时问出一个方才就想说的问题,“那些杀手若目标是您,或是大、大郎的话,应该不会特地去杀他们吧?”
周立寒那被匕首刺中的脚踝,这会儿吹着清晨凉风就嗖嗖疼,一瘸一拐地和他并排走道:
“我也觉得没这必要,方才追出来的那些人,根据脚步声粗略估计大抵有十三四个吧,还在客栈的时候,破门而入的还没那么多人呢。看到咱们跳了出来,他们应该已经全体出动搜捕咱们了。”
冯时放心了些:“那就好......就是不知他们醒了没有,见我们不在,会如何打算?”
周立寒现在真的没心思关心别人:“别作死就行,睡一觉吃个饭,救兵就来了。”
虽然在这么边郊的地方没看到锦衣卫有些失望,但她对皇城内乐台的锦衣卫布置还是有信心的。
不管是摄政王还是皇后滕家还是三皇子,一有动静,乐台肯定会得到及时消息。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清楚,她此去必不太平,定在察觉不对后已然及时派出人马。
得想点什么办法,让乐台他们知道她和项霖在哪儿。
眼见前面没几步路有个挑担子的大娘,周立寒半走半跳地赶上前去,迅速调整音色,故意用闽地方言问:“婆哉,乃们介离皇城还有几多远诶?”
挑担大娘果然没听太懂,周立寒“只得”再三重复并“尽量”说得没口音。
大娘终于听明白答道:“还有两百多里哪!咱们这个镇啊,是全京城最北偏的一个,就是那鞑靼打来,皇城也听不见动静的哟。”
还要两百多里.....周立寒真的要原地晕倒了,什么概念?如果她和冯时轮流背着项霖跑,丝毫不停的话也还要跑两三个时辰,还是会超出最佳疗愈时间!
难道她真的命中注定,要在外面冒险给项霖放血吗?
周立寒这半年来最真切地一次感受到,她在拿自己的全尸做赌注。
“那乃们介兵营几多远?”周立寒怀着一丝希冀又问。只要有军营,她就可以借他们的炮,夹着她带的秦老匠特制的爆竹用!
大娘奇怪地把她和后面的冯时二人看了几眼,“你们要去做啥呢?”
“捱嘿蒙丈夫。”周立寒摸了摸自己没盘上去的盘丝,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点那十分久远的娇羞感,又介绍冯时和他背上女装不露脸的项霖,“介捱锅锅和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