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郡王还没换下一身官服,虽只是身着从五品官服补子,但那袖口的金丝纹、那束发的金玉头冠仍彰显着他皇室的出身。
可能是一个月没有见到他了,忽然这般近地瞧他的面容,竟然觉得有些惊艳和陌生。
明明只是来京城半年多而已,却怎么觉得他下颔的线条已经愈发清晰利落,有所棱角但也不显刻薄;眉眼还是那个眉眼,就是眸子似乎比从前凌然不少,但那股水汪汪的气儿还有——起码在她面前的时候。
来京城前那些许未曾尽褪的婴儿肥已经几乎消去。他身上多了几分皇族的贵气,少了几分少年稚气。
原本还有些温润如玉之感,如今却像逐渐磨成一把玉剑。
“你去请命试试。”他说出的话还带着她印象中的温润稚气,但流露出的意味却大不相同了,“那我就让你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周立寒:“............。”
脸上有热气轻洒,她有些染了燥意,撇过脸道:“开玩笑的,我这会儿哪能去剿什么匪呀,京城这些事都脱不开身。”
“那你打算救命之恩,以什么相许?”项霆把她脸掰回来定住,直逼她四目相视。
周立寒瞪眼:“干什么你,反了你啊周庭霄!”该死,身子骨还没恢复力气,竟然反抗不动他!
她气起来总是下意识喊他的假名字。项霆很乐意听,见她恼反而笑弯了眼:“不干什么,帮兄长正视问题罢了。”
“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你就不要想了。”周立寒动不了他,只能眼神威慑,“你不是说和北城兵马司干起来了?皇上除了罚俸,可还有别的斥责怪罪?”
见她转移话题,项霆无趣地撇撇嘴答道:“这还能有什么怪罪的?我为什么干架?还不是他非得把你和项霖凑一块儿办差?不然可以少死多少人!”
不然可以少死多少人....是啊。周立寒听罢顿时默了,她想起那好些个在途中被杀手害死的御林军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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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朝上该闹疯了吧?”她长叹息问,“毕竟有好几个进了御林军的官家子弟,就那么冤枉地没了。”
原本是要来随一份功劳的,结果变成随了一条条命。
“嗯。有御史弹劾说是皇后滕家害的,也有人弹劾说是你自导自演。”项霆一说到这个,又冷下了脸。
“皇上怎么看?”这两种说法都在周立寒预料内,她只在意一个问题。
项霆道:“现在都没有定论,只是让大理寺彻查。不过你不用担心,有项霖的证词和其他证据,这些罪名落不到你头上。”
说完还低低地咕哝了声“算他识相”。
“真是多亏他了。”周立寒舒一口气但不多,“话虽如此,最近也是要警惕着了,以防某些卑鄙小人又从中给我扣什么锅下来。”